“阿呦阿呦，愛吃甜甜的糖葫蘆。

阿呦阿呦，偶爾也犯點小迷糊。”

唱了兩句歌詞，聞語接通電話。

對面發出閨蜜鄭枝的聲音，“小語，我今天休假，一起去逛街嗎？”

聞語原本是打算接着畫稿的，但鄭枝難得放假，聞語直接丢下包裹，“去！去！你在老地方等我！”

咬着黑色發圈快速綁了個兩三圈，攥着包包就奔出家門。

素面朝天的聞語急急忙忙來到老地方，鄭枝坐在陰暗一角，提親給她點了杯冰紅茶。

兩人坐在水吧側邊角落，鄭枝數雙手合十，祈求道：“小語，你就把你家裡人随便一個介紹給我吧，年上年下我都可以的！”

“你到底是想當我後媽，還是想當我嫂子，或者是想當我弟媳？”

鄭枝小心翼翼舉手，“我可以都當嗎？”

聞語搖頭，“做人不能太貪心。”

“真的不可以嗎？”

“要去你自己去。”

鄭枝瘋狂搖頭，抱住聞語胳膊，“沒有你，我不敢去。”

“膽小鬼！”聞語刮她的鼻子。

聞語一家是組合家庭，家人之間沒有血緣關系，磨合的好就重組成一個新家，磨合不好就換個人繼續磨合。

這個家很美好，美好到讓她覺得不真實。

走走逛逛，幾次看到符合自己的衣裙，要麼因為價格，要麼因為材質，要麼是喜新厭舊。鄭枝在一邊搖頭，“你太沒有毅力了吧。”

“逛街就能看出一個人的毅力麼？”聞語問。

最後還是鄭枝看不下去，把一件白色連衣裙買下，價格平易，質量好，還卡在聞語正喜歡它的時候。聞語很高興，又逛了許久，聞語突然懊惱，“我平時又不怎麼穿裙子，這不是浪費錢麼。”

鄭枝看着聞語的素白上衣，歎氣，“聞語，你真的太普通了。”

沒毅力，沒堅持，沒定力，沒耐心。

“鄭枝，我隻是一個普通人。”

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哎。”鄭枝沉沉歎氣，把人兒拉回水吧，聞語不理解鄭枝忽然沉重的臉色，鄭枝總是用一些莫名其妙複雜的目光盯着她，聞語移了移位置，鄭枝目光跟着移動，聞語渾身不自在、不舒服。

“鄭枝，你别看我了。”聞語怯怯道。

鄭枝收回目光，又是沉沉歎氣。

不歡而散，聞語不高興的去接黎戊，黎戊皺眉，問：“喪着一張臉幹嘛？”一手拍開她的臉，“要喪對其他人喪去，别對我喪，敗壞我好心情！”

聞語抓住他的手腕，把臉往他面前硬湊，“黎戊，我真的很普通嗎？”

黎戊一臉她吃錯藥的上下打量她，道：“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材沒身材，你的确很普。”

聞語瞪他，瞪着他一路回家。

回到家，于英放下财經雜志，皺眉看着黎戊，臉色嚴肅，“黎戊，你怎麼又惹你姐生氣了？”

黎戊放下書包，壞笑，“一隻醜小鴨問我，她能不能變成白天鵝。”

“我沒有！”聞語激動。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别吵了，上桌吃飯。”老好人于英左手拉着一個，右手拉着一個，哄着兩人吃飯。

薛術系下圍裙，詫異旁邊悶悶不樂把臉埋進碗裡的聞語，伸手探她額頭，眼神關心，“怎麼啦？發病啦？”

聞語拍開他的手，“哥，你也說我壞話！”

薛術笑道：“别在生悶氣了，哥做了你最愛的甜醋魚。”

化悲憤為動力，聞語足足幹了兩大碗飯。

吃到撐到反胃。

“白癡。”黎戊走過，瞄了一眼她漲起的肚子。

聞語生氣了，捏緊拳頭瞪着他，“明天我不接你了！”

黎戊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不接就不接呗。”

聞語坐了一會兒，才緩緩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電腦，入魔般畫起了漫畫。

筆尖連順不停，無神的目光呆闆死寂，電腦屏面出現壓抑黑暗的圖畫，一頁接一頁，無聲中有序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