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莫名記憶突然竄出。
一雙手正在畫畫,紙上出現一條彎彎曲曲的紅色河流,接着那黑色彩鉛打上陰影,描黑,看起來黑紅。
【哈哈,我這個設定絕對新!邪惡母河!生命力極其旺盛,誘惑人堕落,滋潤、灌溉邪惡大地!】
【嗯……人頭地、手臂林、陰徑、人臉向日葵、軀幹船……】
有人伸手指着陰徑,道【你想的這個設定好惡心。】
視線一轉,那是一條小道,小道旁想着兩列嫩粉色或黑粉的樹木,它們直直立着,橢圓長狀,沒有枝葉。
【那些□□犯就活該被剁了子孫根!以儆效尤!】
【所以男人們走進這裡就會産生強烈的繁衍欲望,你這個設定是不是太……】
【哎呀,我最近在想無限流題材,想到一個是一個,看看到時候能不能把它們竄在一塊兒。】
【那有沒有侵犯其他人的女人的禁地?】
【當然有!铛铛铛!就是這個!陰井!】
一張圖片被拿出,是一口井,黑黝黝的。
【你這個Boss的血條設定的那麼厚,到時候主角怎麼打赢?】
【唔……這個還沒有想好,反正最好就是不要讓它液化和汽化,直接燒幹!】
【那麼大的一條河,你怎麼燒幹?】
記憶到此結束,突然被塞了一段陌生記憶,聞語頭疼抱頭。她輕輕吐出氣,看向那塊又被燒了二分之一的血玉。
揮手火焰飄起,連給它汽化的時間也沒有。
聞語咬牙,這血河竟然是設定出來的!還是一個殘缺的設定!
它撫養邪物,邪物視它為母,全力将其保護。
看着一個個飛蛾撲火的邪物燒滅,它們化成一縷灰煙讓覆滅紅玉的火焰變弱!張開雙掌,對着紅玉,掌心噴出火焰,噴射過去。
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燒死它!
眼見血河奄奄一息,勝利在即,天卻轉黑,滂沱大雨落下,澆濕聞語,頭發濕哒哒貼緊顱頂,火焰也被雨水澆着熄滅。
擡頭看着沉沉黑色天邊,一雙紫色豎瞳在黑雲中亮出,它冷冷盯着她,強勢闖進她的夢。
然後,它消失了。
聞語明顯感到自己被壓制,但實物化的能力依然存在。
血河已經被燒成一指粗,眼見就要燒幹,卻被突逢大雨挽救,局勢再轉。聞語直接實化火焰槍,扛在肩上踉跄一步,趕忙追上去殺死餘孽。
不過一個晃眼,血色‘小蛇’縮進黑暗角落,擺脫了聞語的追擊。聞語咬牙不甘心,一個響指把所有角落動用火燒了。
緊張亡命感覺忽然褪去,疲乏上身,坐倒在地。不顧地上斑斑黑紅血迹,以及周圍慘死的人頭腦袋,和燒的發黑的斷肢,她擡頭大口呼吸着,熱淚滾滾砸下。
雙手蓋着臉,胸脯震動急促的呼吸。淚水流過指縫,順着劃過手腕。
她有預感,這不是最後一次。
時麗說的‘懲罰’就是這個?她口中的‘母親’大人又是誰?
還有……
她忽然覺得血河有些眼熟……
緊繃的思緒得到緩解,便想着多了。她想起來了,突然降臨的陌生狹小髒亂差房間,滿地紙團,她撿起來的第二張紙團上便是一副彎彎曲曲如同蛇的條狀東西,河下伸出無數黑色細支,河的裡邊,則是許多圈圈和很多條線。
那是沒有細化過的草稿原圖。
還有那段突如其來的陌生記憶。
一個女聲,一個男聲。
女聲應該就是那個房間的戶主。
男聲……每當男生說話時總是會加上一些沙沙聲音,聞語皺着眉,覺得有點熟悉。
她需要再去看一下那些廢圖草稿!
轉身提步過去,卻怎麼也過不去,又走回來,看着被燒焦的土地,和下沉幹涸的河道,把那些半僵不僵的血水燒幹。
挎包震動,準确說是裡面的那張僵屍OC人物圖在震動。
剛拿出來,那老僵屍竟然從紙中跳出,變成實體。他深深嗅着,後頭孔雀尾羽一翹一翹,他跳進幹枯河道,聞語站在他後面,隻看到他微微揚起的頭。
萬千黑紅光點飄起,晃晃悠悠聚在老僵屍面前,聚成紅寶石那般大。他張嘴一口吞下,然後轉身跳到聞語身邊,抓住她的肩膀,高高起跳,面前虛空晃動,蕩起紅色漣漪,明顯感覺到穿過一層東西,眨眼間就來到一個漆黑死寂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