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砰!”
奇奇怪怪的窸窸窣窣聲接連不斷。
“嘶啦!”
接着是摔打聲。
忽然,那人吼了一聲,興奮沖出門,門砰地撞牆,一個人頭從門内探出,欣喜左右四看。因為他的動靜過大,七樓聲控燈亮起。整層七樓,隻有他這一戶,其餘都是白牆!
那人疑惑嗯了聲,敗興轉回,然後神經質的哼着童謠,并伴随一些撕扯聲。
樓道黑暗側處,兩個腦袋悄聲探出,互看了一眼,齊齊抖了一下,嗖地同時把腦袋縮回黑暗。
聞語死盯一臂遠的少年,抿抿嘴,收斂氣息,小心翼翼擡手比劃。
聞語:接下來怎麼做?
對面也是一陣比劃。
或平或彎,或上或下。
聞語:你逼逼啥!?
黎戊:你又在逼逼啥!?
兩人雞同鴨講,一陣瞎比劃。自以為對方是大聰明,肯定知道自己的想法。結果現實的殘酷狠狠扇臉,一人一個大逼兜。
指了指門,又手作小人在走,聞語挑眉。
進去不?
少年沉重點頭。
死裝!
到現在還不承認!
你裝!你裝!你再裝!
就算裝,能不能裝的認真一點!?
聞語冷漠看着背後衣角的手,面無表情,潑髒水道:“你是在害怕嗎?”
每次遇事,黎戊都會躲在她身後,然後掩耳盜鈴。這也裝的太不認真了,小表情小動作也不改!
聞語心裡感到深深的挫敗。
她就隻好‘有眼無珠’一回,看看黎戊怎麼繼續唱接下來的獨角戲。
聞語打頭,黎戊墊尾。
手指摳着門,慢慢拉開,裡面黃紅混色的光芒很像是某某暗殺現場,冰冷、壓抑。熱烈的氣息穿來,門轟地朝外打開,兩人迅速縮回黑暗。
此時門前立着一位俊秀青年,青年黑衣黑褲,個矮身材中等,他喘着粗氣,目光激動打量四周。
還是什麼也沒有。
忽的,眼珠一轉,勾出笑容,哼哼唧唧搖頭晃腦再次入屋。幾秒後,他抱着一個粉紅人體出來,人體被剝了皮,仍有血還在沁出。他拿出人皮展開。
軟尺、筆、紙闆……
像模像樣的做起了衣服。
筆卡在耳後,坐着小闆凳,畫線的墨筆卡墨,突然暴怒,把人皮裹成一團,沁在旁邊血盆裡。
噔噔噔跑回去,門戶打開,隻見裡面兩側堆滿血色皮衣,整齊有序、忙忙當當,僅留一條小縫同陽台,陽台上是數十個人,胳肢窩被鐵鈎統穿,兩臂被迫展開,大半個前半身挂在特制粗大的鐵衣架上。血色沁鐵,暗紅透光。
冷凝血香,撲面而來。
“咔咔咔。”
鐵衣架晃動,挂着的血人跟着轉動,面朝門口,血淋淋髒污的臉上,雙目大睜,竟咯咯笑了起來,無神的目光望着外面。
喜悅、開心、期待。
期待外面的人跟着他們一起下地獄。
在最後面的兩個鐵衣架大幅度晃動,後面一個人突的伸手抱住前面女人,頭靠在女人頸窩,呼吸微弱。而被他圈在懷裡的女人在不斷顫抖,餘光看着青年胳膊撕開的口子,一塊皮嘶地撕下一片,聽起來也很滲人。
青年親昵的蹭蹭她,如隻倦鳥。
女人忽的哭了出來,破鑼嗓子泣出,“求求你,放過我吧……”
“我好喜歡、好喜歡你,為什麼你總是離我而去呢?”青年不解,目光熾熱,“你隻能屬于我……你隻能屬于我!”他碰地落下,胳膊上皮膚直接扯下一大片,可他卻一臉安然,仰頭望着女人。
“活的你不能屬于我,那麼死後的你就隻有我!”青年迷茫一陣,忽的想通,而那個陰森文秀的戶主不知何時走到他旁邊,贊同點頭。
“我早就說我們更應該待在黑暗。”
青年低下頭,不說話。
男人也沒打算等他回答,走時嘲笑的看他一眼,嘲笑他那愚蠢的愛情,把愛情看得比天高。
活在黑暗裡的人就該縮在黑暗!居然妄想出去擁抱陽光,更愚蠢的因為一次幫助,飛蛾撲火的把自己給賠了進去!
他這個堂弟,真是笨的可笑!
嘲笑歸嘲笑,男人還是有些怕這個堂弟的。他是他第一個完美的作品,也是第一個作品,他對他給予特殊的厚望,哪想某天他那個堂弟竟然從衣架上跳下來,一點一點填充自己,定時換上新皮。
化成怨鬼回來。
隻為追問那個女人愛不愛他。
好可笑的癡情。
念在一點點親情的份上,男人把女人殺了,放血剝皮。他的堂弟居然會受不了還會失憶,每天都會下樓敲響女人的門。
現在……
他又有兩個新的獵物了!
舌尖抵牙,餘光四五次輕飄飄過去,如羽毛輕盈,無形無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