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少年。

一個女人。

少年彎眼在女人面前，搗鼓着旁邊桌上的化妝品，女人完全放心的閉上眼，偶爾不舒服睫毛會連連顫抖。

可站在旁邊的汪玉卻看到在右手邊，是左邊的折射，是另一幅完全不同又詭異恐怖的場景，導緻他看一眼就胃縮想吐。

左邊的少年在給女人畫着妝。

右邊的少年在給女人……

撕人皮……

少年指尖在女人面部邊緣滑動，按動幾下後在雙頰處，他拿出一把秀美如夾子大小的銀色小刀，刀尖點着剛剛指腹處按的位置，微用力，刀尖戳了進去，他小心翼翼的移動，順着臉部邊緣滑動，小心翼翼，呼吸盡無。

汪玉也幾乎是吊着一口氣瞪大眼睛看，突然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好似那刀子是劃在他的臉上。

他看到少年很小心的撕開人皮，露出裡面一團粉紅，然後傾身開始往下。汪玉看得作嘔，眼睛不受控制似的靠近，跟自虐一樣，又怕又要看。

那個女人仍然穩然不動的坐着，好像什麼也沒察覺。

少年把各肢體的皮膚解下，一個響指，清水突兀出現室内，細心把人皮洗淨，又變出針線把那些人皮縫合一起，縫出一個人氣娃娃。他低頭仔細在人氣娃娃的皮膚上畫着華麗繁雜的異紋，異紋伸展鋪滿在那人皮上。少年擡手擦掉額頭冷汗，提着一口氣，蹲下又在畫着。

幽紫的顔料不要錢似的揮霍，他在人氣娃娃身下畫着巨大的圓形陣印，陣心中是一條蛇圈去一個碩大冰冷的豎瞳。

然後少年匆匆起身出去，幾分鐘後那些兩套禮服進來。白色的禮服換在沒有皮的女人身上，黑色那套則換在了人皮娃娃上。

一切弄完後，他滿意的畫着，忽的回頭對表情震驚的汪玉道：“好看嗎？”

汪玉震驚道：“你看得到我！？”

“我一直都看得到你呀！”少年歪頭嘻嘻笑着，朝汪玉靠近，一靠近一步，每一步後少年身高眨眼拉長，知道最後一步忽然停住，俯視汪玉，道：“因為衪無所不能啊。”

衪轉着左手拇指上幽紫寶石戒指，另一隻手憐惜的搭在汪玉蒼白的面頰上，“剛剛很疼吧……”

當然很疼！那個女人的痛覺同步到他身上！

“聞語在哪！？”汪玉質問，扭頭躲過衪的手。

“她一直都在這兒啊。”衪答，又道。

“吾的承諾随時有效，隻要你們能找到她，并且她願意跟你們走。”

汪玉突然一把抓住衪垂在胸前的長發，磨牙道：“你不是說隻要我們找到她就可以離開了嗎！？”在出發前，黎戊靳剛給他狠狠分析了遍這位代表【色欲】的衪，衪喜惡作劇且多變，話似真似假，最好不要多跟衪打交道，否則會完全被衪玩弄掌中。

衪詫異看着他，眯眼一笑，慢慢道：“衪是答應過你們找到她後，可以放你們離開，可沒說過讓她離開啊？”衪歪着頭不解，“衪好心決定讓你們找到她後一起離開，可是衪見到她就一見如故，和她做了朋友，替她考驗你們這些戰友值不值得她托付……”

“剛才衪故意出去了一趟，你什麼都沒做，你及格了。”

汪玉疼得難呼吸，不是他不想做，而是他做不了！

“那我現在可以帶她們離開了嗎？”汪玉艱難問着。

衪卻搖頭，笑着看他，“你要經過女士們的同意哦！”

同意你麻痹！汪玉内心爆粗。

衪笑得更深了，搖搖頭，“爆粗口可不是個好習慣，要改。”衪湊近汪玉，食指點在汪玉唇上，汪玉怔怔看着衪那雙黑眸，失神。

衪拉開距離轉身，“另外兩個不合格的家夥，吾該出面教訓教訓，讓他們知道什麼是規矩。”

衪果斷離開，留下茫然的汪玉。

汪玉緩了很久一會兒，不死心的叫着聞語的名字，可對面兩個似人非人的存在完全不搭理他，他叫得嗓子都啞着冒煙了，眼前又是一黑。

一黑一亮。

黎戊閃着藍光，靳剛閃着紅光，汪玉躺在地上，一擡頭就連兩根細長泛着寒光的鐵絲從這頭貫穿拿頭，一黑一白一人立在一跟鐵絲上，她們的面具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汪玉又移開目光看到露出真面目的黎戊兩人，可能是在打鬥中面具都掉了。

黑影就是一張皮，架不住蓬松黑裙，可那裙子跟焊在她身上一樣。她猛地傾下，腳尖一勾，整個人倒挂在鐵絲上，一頭又長又密的黑發全部傾下，無意擦過惹得汪玉面頰發癢。汪玉大叫跳開，伸手用力推開女人，指尖一軟，有什麼東西凹了進去，汪玉下意識去看，又是一頓驚恐嘯叫。

尖叫雞都沒有他那麼會叫。

他、他、他……他看到！………

汪玉看到自己的手指戳進了女人皮膚，女人面上皮膚瞬間凹進去一大部分，女人掙紮一手朝他抓來，汪玉一手抓住，捏緊手腕，手腕一癟，被死死捏住，跟癟了的氣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