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語暈暈然的,也不大記得自己是怎麼和薛術交代的,就是她晚飯後無聊出去散步,幸運的碰到出來着急找金睛的梅香,梅香是金睛的堂姐,遠住外地,所以、可能、大概要暫時住在他們家裡。
薛術聽了點頭,囑咐聞語要好好照顧客人。于英黎戊也很和善的接受了一個外人入住家裡,聞語心裡納悶,但二靈居住的問題得以解決,便忽略過去。
正在用晚飯的時候,外面門鈴忽的響起,聞語起身去開門,看到門外站着一個穿着古裡古怪的女孩兒,女孩兒揚起蒼白的臉對她虛弱笑着,“我是阿紙,來找金睛的。”
聞語心重重一跳,手不自覺用力抓着門,暗暗打量。可能是兩人站在門邊對峙,黎戊插着兜搖搖晃晃走來,聽見阿紙表白身份,拉開聞語,不解:“都杵在門這兒幹嘛呢,你吃飯了嗎?沒吃的話和我們一起吃吧。”
阿紙蒼白的面頰泛紅,點點頭,跟在他們身後。
安靜用過飯後,阿紙坐在沙發,忐忑不安的拽着裙子,目光有猶豫,有怯懦。于英在一旁如貼心長輩同她說着,還憐惜的拍拍她的肩,“既然你和梅香都是匆匆趕來,無處可去的話可以先暫時住在我們這裡。先在這邊玩幾天,如果實在想回去的話,我們可以借錢給你們買車票。”
阿紙低下了頭,十分不好意思,小聲道:“那就打擾了。”
說是親戚的三人分坐三方,金睛小胖子非常不客氣搶過聞語的零食,梅香很坦然去倒水,猶如在自己家,阿紙捏着裙角,低着頭,目光卻是好奇的盯着電視裡的劇情。
聞語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跟個木頭一樣杵在這裡,每天差不多這個時候她都是窩在自己的小空間趕稿。于英實在熬不住先回了屋,八點半了,聞語看向薛術,道:“哥,你明天還要上班,早些去睡吧。”薛術點點頭便離開。
九點,黎戊離開,明天他還要上學。
九點半,聞語目光晃悠,東看西看,另外三人一動不動,都盯着電視,金睛旁邊已經有了一堆垃圾,梅香随手攪着泡好的養生茶,阿紙仍然保持着那個動作,變也沒變過一下。
十點,聞語佯作打了個哈欠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關了電視,“不早了,大家都去睡吧。”三人點頭,各自前往各自的住處。
草草的擦了個身,癱在床上,眼皮一沉,呼吸略重,聞語很快沉入夢鄉。
煙雲霧繞,灰蒙蒙的天,有無數白紙白币落下,如雨。
唢呐鑼鼓響亮,沉沉悶響。有什麼東西一哒一哒響着,沉重且有秩序。目光投去,那是一個鑲滿珠寶金币的轎子,正中橫木前寫着鋒利陰森四個墨字。
“生、人、勿、近。”
有風急起,伴着讓人起雞皮疙瘩的童孩笑聲,陰森森的,舉目四望,卻什麼都沒有。
“嘻嘻。”
“哈哈。”
一聲嘻嘻在左邊響起,轉左,沒有。
一聲哈哈在右邊響起,轉右,沒有。
衣服忽的一沉,有人扯動,低頭,一對模樣稚嫩可愛的童男童女眨巴着眼,臉色玉白,塗着鮮豔腮紅。
男孩“嘻嘻”。
女孩“哈哈”。
是兩個頑皮孩子呀,心下松了口氣。
“陪我們玩玩吧。”倆孩子仰着頭撒嬌央求,搖頭晃腦,藕粗的胳膊跟着晃動,惹着腕上金環撞擊一起,變成清脆回響。
實在是頂不住兩個孩子的撒嬌,不禁點了頭。倆孩子笑得更開心了,笑得眯了眼兒,忽的介紹起來。
男孩:“我是金童。”
女孩:“我是玉女。”
金童玉女一起道:“大姐姐陪我們一起玩捉迷藏吧,數到三十秒才能睜開哦!”
眼皮啪地閉上,陰風大起,吹得人不得不後退幾步穩住身形,焦躁的企圖睜眼,白費一番功夫,大概過去了三十秒,沉重的眼皮一輕,眼皮猛地翻起,雙眼大瞪。
“啪嗒。”
兩顆黑球從面前滾出。
手呆呆接住,一聲慘叫。
雙手顫抖,眼珠子掉出來了,應該可以再塞回去吧?神經反應遲鈍,眼睛驟疼。
火燎燎的。
眼珠子一塞回,那火辣辣的痛退去,眨了眨眼,轉了轉眼珠子,驟黑又驟亮,緩了幾秒适應。
最顯眼的轎子停了,所挺之處更是濃霧重重,辨不真切。嘟噜着金童玉女,這不是那種事的專有名詞麼!?好不容易安生的寒毛再次站起。
那……那個……捉迷藏要玩嗎?
要去找他們嗎?
找到了會發生什麼?
找不到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