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們都沉默不語,時清夏的狀态像是丢了魂一樣。
把她送回家,顧書錦遲遲沒有離開,他在車裡呆坐了一會兒,調整了下情緒,然後打了個電話才離開。
時清夏的注意力全然不在,輸錯了好幾次密碼,終于打開了門,赤腳踩在地闆上,拖着沉重的步伐,癱倒在沙發上,蜷縮成一團。
她的腦袋裡亂亂的,手無意識地抓着抱枕,淚水浸濕了枕頭。
不知哭了多久,才停下,她擦了擦眼淚,覺得不能這樣。
她猛地起身,走到玄關處從包裡翻出手機,沒有猶豫的直接撥打出了季椿禮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後,聽筒傳來機械的提示音:“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她又接連打了幾個,依舊是冰冷的回應,她深吸一口氣,攥着手機的手慢慢收緊,指節泛白。
時清夏咬着唇,盯着手機屏幕,她要做點季椿禮不讓做的事情,興許他就會理她了。
她想了想,在聊天框裡打了幾個字:[你不接電話,我要去喝酒了。]
依然沒有他的消息。
時清夏吸了吸鼻子,退出了聊天頁面,起身去卧室裡換了身衣服,抓起車鑰匙就出了門。
馬術中心,季椿禮坐在辦公椅上揉了揉眉心,看着反複打來的電話,他不停地挂斷,将手機關機倒扣在了桌面上。
他不是不想接電話,隻是每次聽見來電,心髒像是被反複攥緊的疼,腦海裡不停地重複播放着昨晚時清夏挽着别人的手,說那是她的男朋友。
如果接起了電話,時清夏會和他說些什麼,他害怕聽到“分手”兩個字,更害怕面對這樣的結果。
季椿禮煩躁的扯了扯領帶,閉上眼,可那些畫面卻愈發的清晰起來,怎麼都趕不走。
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去了馬廄,徑直走向了初六,拉過缰繩,利落的跨上馬背朝馬場裡走。
跑了很久,最後初六都跑不動了,季椿禮終于停下,腦袋裡卻是活躍的很。
他翻身下馬,缰繩從指間滑落,拿起桌子上放着的水杯,一道身影靠近了他,腳步聲越來越近,他面無表情的喝了口水。
掀了掀眼皮,看到來人是顧書錦,季椿禮的眼神瞬間變得冷漠:“有事?”
“椿禮哥,我和時清夏是假的。”顧書錦的聲音帶着沙啞,嘴角露出苦笑,他都不知道是以什麼的心情才能說出口,他多想說這是真的。
季椿禮擰瓶蓋的動作頓了下,沉默片刻,半晌才發出聲音:“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你和我說你們是假的?”
“這件事我會處理的。”顧書錦深吸一口氣,心中的苦澀在翻湧:“但時清夏這麼做是為了和你談戀愛。”
季椿禮的眉心皺了皺,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你說什麼?”
顧書錦的聲音混着風,輕飄飄地落進他的耳裡,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
時清夏從始至終喜歡的隻有他一個人,假戀愛也是為了堵父母的口,她為了和他去學騎馬才答應的假戀愛,他們并沒有發生什麼,昨晚的事情時清夏更不不知道顧書錦會把她介紹給那麼多人,顧書錦以為時清夏會日久生情......
複雜的情緒在心裡翻湧着,剩下的話季椿禮也沒聽進去,他連外套都沒拿,丢下初六在原地,就跑向了外面的停車場。
他給時清夏打電話一直是處于無人接聽的狀态,點開聊天頁面是她發來的要去喝酒,他給顧叙也打了個電話,讓他問了聲時清夏是不是在4°,得到肯定回答後,他驅車直奔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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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4°還處于不對外開放的時間。
時清夏趴在吧台上,一杯接着一杯,辛辣的液體灼燒着喉嚨,卻比不上心底的刺痛。
酒杯重重放在吧台上,周圍濺出了不少酒。
“時清夏,你怎麼了?”周知衍拿着手機給白初發了消息,讓她來4°。
被他這麼一問,時清夏的肩膀微微顫抖,眼眶泛了紅,她努力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我真的不是故意騙他的...”
周知衍疑惑:“你騙誰了?”
聞燃是接到顧叙也的電話趕來的,說是季椿禮在找時清夏,有什麼事也沒說,進來就看到她這副模樣:“這怎麼回事?”
“我可能要失戀了...”時清夏的嘴唇微微顫抖,淚水不受控制地滾落,她猛地灌了一口酒。
他們愣了一下,不由得異口同聲的說了句:“你都沒談戀愛哪來的失戀。”
時清夏聽到他們的話,眼眶裡的淚水又開始打轉:“我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