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笑更令付悅有點不明所以,隻得陪了個幹笑道,“那就勞煩沈管家了,便安排在巳時末可否?我現在先去給王爺做個早膳,再擇選一下午膳的食材。”
“沒問題。那老奴便巳時末安排人來帶姑娘過去。”沈管家很是和善地答應着,随即便站起身告退了。
付悅起身相送,自己對于古代的這種等級制還真是不習慣,尤其是這樣一個老人對自己這麼恭敬,自己總感覺若是不更恭敬一點,将來死了定是要被打下地獄的。将沈管家送走之後,付悅也沒有閑下來,走進房中,提筆給那人回信。
早上那封信雖然寥寥數語,卻将付悅和沈明璇昨晚在廚房的吃食寫得一清二楚。想來對方應該是想威懾自己,它對自己的一舉一動都了若指掌吧,并且,還能悄無聲息地潛入自己院中,将信塞進門裡,若是對方想要殺自己,想來也是輕而易舉吧。
現在提筆時,付悅才驚覺有多危險,還好自己晚上不說夢話,萬一讓對方知道自己的來曆以及自己和阿璇的真實關系,怕是已經魂歸西天了。
随即搖了搖頭,覺得此人也甚是搞笑,自己本事那麼大,幹嘛還要再讓我來當間諜,真是無語至極。思量再三,擡筆寫道,“我怕死,還等着貴人的解藥。故我定将王爺身體情況悉數告知,隻王爺此後膳食已為我安排小廚房,估計去大廚房的時間不多。今日我于王爺提議,要親自選兩人在我院中幹活,若是閣下有意,今日中庭時可舉手自薦,如此閣下在我身邊亦可替貴人監督我的舉動。”
一小段字被付悅寫得七歪八扭,活像蚯蚓爬行,再看看别人的字,真是天壤之别。希望對方能看得懂才好。誰叫我們付悅沒有習過毛筆字呢。
沒有信封,付悅便将信撞進對方送信來的信封,揣好放進袖兜裡,便朝着廚房走去。
廚房的人都知道今日要來一位新的廚娘,據說很受王爺器重,以後就專管王爺膳食。因此,待到付悅走到廚房時,哪裡還有昨晚的冷清,嗚嗚泱泱大概有二十來人,看得付悅一陣眩暈。這五星飯店的後廚怕也不過如此吧。
見到付悅來了,衆人都停下自己手中的活計看向她。除了小路外 ,沒一人見過她。不對,或許那個人應該也是見過她的。付悅一眼掃過去,将衆人的神情都迅速打量了一遍,若那人真在其中,藏得甚是好,瞧不出一絲端倪。
付悅打量衆人時,衆人也正打量着她,卻沒有一人與她打招呼。小路站在靠後面一點的地方,看那樣子正在思考是否要率先走出來打個招呼或者是什麼的,畢竟昨晚王爺還安排自己以後要聽這個漂亮姐姐的話呢。
正當小路準備從後面走出來時,付悅已經打量完畢衆人,但絲毫不在意衆人若有似無得敵意,簡單大方地向衆人介紹道自己,“各位好,我叫付悅,是王爺請到府上來負責他膳食的膳食調理師,還請各位多多關照。”
膳食調理師,早在她和沈明璇提議要來王府時,她便給自己的職位想好了名字,現在講出來,付悅沒有管對面那些人面面相觑暗暗低語,自己倒是覺得甚是好聽,還自己滿意地點了點頭。
沒有人理她,大家都隻是看着她,小路終于挪上前來,朝付悅鞠了個躬,“付姑娘好。”衆人見這個平日裡最底下的人竟然敢上來打招呼,那眼神似乎是要将她剮了般。
付悅倒也不在意大家的态度,她也明白廚房本是個油水很大的地方,自己忽然來了,又得阿璇特别關照,可能這些人也怕自己擋了他們的财路吧。
既然大家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付悅也不會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别人的冷屁股,隻上前拍了拍小路的肩膀。除了小路這一個女的,其它小部分是小厮,再就是些大媽。付悅斂去笑容。
重新站定又朝衆人道,“王爺既然安排我主理他的膳食,那麼,以後關于他膳食的一切便由我做主。王爺也說了我可以選幾個合适的人幫忙,我看大家似乎情緒也不甚高。既如此,那就小路,以後就你跟着我吧。”
“其他人原來做什麼的我管不到也不願意去管,除了王爺的膳食,其它的大家原來做什麼的邊繼續就行。”說罷,付悅便拉着小路朝堆放食材的地方去了,連她之後不會常來這大廚房的話都懶得說了。
大家聽付悅如此說,便也都四散開去了,待付悅回頭看時,廚房間裡竟一人都沒有了,隻餘一個老頭子還坐在那裡擇菜,付悅見狀倒是對其有點佩服,竟然沒有逃跑。
她便問小路此人是何來曆,小路說這也是府裡的老人,但是有點耳背,常常與他說十句話,他可能就聽到一句,因年紀大也沒什麼權也不管閑事,不會礙着任何人,所以大家對他也就視而不見。說着說着便低下頭來,臉上露出一絲悲傷的情緒。
“所以,大家就喜歡欺負你,是嗎?”付悅看她得樣子哪有不明白的。
小路沒有說話,隻是低着頭幫付悅挑選着菜,看着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付悅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開心點啦,以後我罩着你,就沒人敢欺負你啦。”
小路聽了這話,擡頭睜大眼睛看了看付悅,眼眶微紅,許是怕自己掉下眼淚來,重重地點了點頭,而後拿起一根山藥問道,“付姑娘,你覺得做山藥羹怎麼樣?”
“可以。”
付悅将早膳和午膳的食材都挑選好後,便開始做早膳。見時間醫師不早,便簡單做了點,補充足蛋白質,少量碳水,再補充點膳食纖維。付悅完全按照現代人的習慣給王爺準備着。
付悅一邊準備,一邊和小路閑聊着,打聽着這廚房裡的每一個人的脾氣秉性。趁着小路不注意的時候,将寫好的信放在對方指定的地點,然後朝坐在那裡一直沒有動的大爺瞧了瞧,心想,應該不會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