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悅這次卻也沒有繼續說話，閉目養神起來。

忽然聽到外面傳來叫賣聲，“冰糖葫蘆，又大又甜的冰糖葫蘆……”

“停一下。”付悅喊道。

車夫應聲而停。

付悅從馬車上走了出來，沈十跟随其後，便看到她朝賣糖葫蘆的小販那裡走去。

“姑娘，是你啊？今日還要四串？”許是平日裡來買的人大多不過一兩串，一下子買四串的不算多，這小販就記住付悅了。

“沒想到又是你啊。”　付悅笑着說道，随後轉頭看了一眼沈十，“今日來五串吧。”

“哎，好嘞。五串，您拿好。”小販将包好的糖葫蘆遞給付悅。

沈十見狀還想問，一次性買這麼多，有這麼愛吃嗎？

沒想到還未曾開口，便見對面的人已經伸手遞了一根過來，“諾，酸酸甜甜很好吃的。”

沈十看着遞到眼前的糖葫蘆愣了一愣，沒有反應過來伸手去接。

待到對面的人将糖葫蘆塞到自己手裡時，她才反應過來，“姑娘，我不是小孩了，不愛吃……”

還未說完，便見對面的人已經從她身邊走過，自顧自爬上馬車去了。

沈十微微發怔後，轉身，朝馬車上走去。

“快嘗嘗，真的很好吃。”沒有等沈十再度開口，付悅便搶先開口，将其準備要說的話堵在了嘴裡。

沈十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有點怪怪的，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糖葫蘆，猶豫了一下，咬了一口，包裹在山楂外面的糖漿在口腔中炸裂開來，再咬一口，山楂的味道也逸散在口中，果然如她所說酸酸甜甜，甚是可口。

付悅見她嘴角微翹，笑着問道，“如何？我沒騙你吧？”

“還行。”沈十許是感覺也感覺到了自己的笑意，忙斂了嘴角，不想承認，這是她嘗過的最好吃的糖葫蘆了。

她是被明王府撿來的，要想成為王爺身邊的暗衛，都是經過百死一生的訓練才能爬到如今這個位置的。

自從爹娘出事之後，她早就忘了何為笑，何為哭，何為甜，何為樂。

并不是說王爺不好，相比其他貴人府上的暗衛，明王府真算得上是待遇最好的了。王爺待所有的暗衛也都很好，隻是王爺從來不會關注他人的情緒。當然，王爺此前，好像自己也都是十年如一日的淡漠，無喜無悲。

可是眼前這人，會和自己這樣一個暗衛說，要多笑笑，活着要随心，還會遞給自己一串糖葫蘆。

“啊，你不喜歡吃啊。哎，真是可惜。”付悅聽了她的回答，故意長長歎了一口氣。

“沒，沒有，很喜歡。”沈十聽她歎氣，慌忙解釋道，仿佛覺得自己若是不好好解釋就是罪過一番。

“對嘛，喜歡就要說出來。這樣，下次我再買的時候，再算你一份。”付悅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樣才像個小姑娘該有的樣子嘛，可是她卻沒發覺，眼前的這個小姑娘似乎比現在的她要大一點。

沈十聞言，不再答話，低頭啃起糖葫蘆來。嘴角卻偷偷噙着笑意。

這樣的溫暖，真是讓人如沐春風呀。

付悅吃得很快，一口一個，嚼在嘴裡，嘎嘣嘎嘣響，等到下馬車時，早已經吃完了。

沈十卻吃得很慢，下馬車時還有一半沒吃完。因為下車了，她便又重新用包裝紙包了起來放到袖兜中。

付悅當然不知道沈十想的是什麼， ，隻道她沒有吃過這等好吃的呢。不過，身為王府暗衛，連糖葫蘆也沒吃過？阿璇不至于這麼苛待下屬吧？

如此想着，便決定回去問問她去。

“付姑娘，今日回來得早呀。”見付悅回來，看守大門的侍衛熱情地打招呼道。

“是呀，你辛苦啦。”付悅笑吟吟地朝那侍衛說道。

侍衛得到回應嘿嘿傻笑了一番。

沈十則是在想，付姑娘怎麼跟看門的守衛都關系這麼好的嗎？

來到書房，付悅感覺到，沈十又回到了那個冷冰冰的沒有生氣的暗衛了。隻見她朝沈明璇行了一禮之後，便退了出去。

不過，大家都有管理自己下屬的方式，付悅倒沒有說什麼，隻是走上前去，“阿璇，對不起啊，沒有将張小娘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