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幫助時風時雨的無力感、不知自己身處何處的迷茫感……
把吳嘉言從這些負面感情中驚醒的,是突然出現在他眼前的人。
準确來說,萬晏是突然出現在時風時雨身邊。
“你的情況怎麼樣?”
萬晏蹲下來,一邊伸手握住時風手腕,用靈力檢查她的情況,一邊轉頭看向抱膝坐着的時雨。
時雨從膝蓋裡擡起頭來,朝他苦笑道:“靈力枯竭,累個半死,現在我比普通人還拖後腿了。”
萬晏搖搖頭:“别妄自菲薄。看好你姐姐,我把這個遊魂解決了就來。”
時雨驚訝地看向他:“你搞清楚怎麼對付這個遊魂了?”
萬晏掏出匕首,挽了個花,露出得意的笑容。
“一力降十會。等我把它捅個對穿,它再有什麼小花招也沒有用了。”
萬晏可能是想用胸有成竹的話語安慰一下時雨,但吳嘉言能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來,這并不是個好計劃。
時雨很明顯也沒有被安慰到,她歎了一口氣。
“姐姐要是醒着,她肯定會強烈反對的。但她已經昏迷了……你說得對,現在時間緊迫,最緊要的還是把姐姐送進你的靈力空間。”
她擔憂地擡頭望着萬晏:“拜托你了。”
“交給我吧。”
萬晏話音未落,便全速奔跑起來,往籃球場中心沖去。
他剛剛一踏入籃球場,便有籃球向他飛來。
但這一回可不像吳嘉言那樣,隻有一枚籃球襲來。
空中襲來的籃球幾乎形成了一堵牆,襲來的速度也遠遠超出想象。
但眼看籃球大軍已經來到萬晏面前了,萬晏卻隻是一手護臉,一手拿着匕首護在胸前,繼續向前沖去。
萬晏有強大的靈力,應該有辦法解決這些瘋狂的籃球吧?
吳嘉言緊張地注目着。
飛得最快的那個籃球率先砸向了萬晏的臉,被擋在面前的手攔了下來。
碰到萬晏的手的一瞬間,就像吳嘉言之前一樣,籃球憑空消失了。
吳嘉言還沒來得急松一口氣,就看到其他緊随其後的籃球狠狠砸在了萬晏身上。
無數籃球落到地面上,彈起又落下,發出一片清脆的“砰砰”聲,回響在體育館裡。
但吳嘉言好像隻能聽見籃球砸在柔軟□□上所發出的,沉悶的砸擊聲。
情不自禁地,吳嘉言想要向前走去。
但沒有用。
那一堵無形的空氣牆仍然存在着,而吳嘉言隻能眼睜睜看着萬晏繼續前進。
像感覺不到痛一樣,萬晏任由那些籃球砸在他的身上。
在無數籃球的襲擊之下,他的速度大大降低,但步伐卻依然堅定。
越是往前,籃球砸來的速度越快,砸來的數量也越多。
萬晏為了防止被籃球砸倒,重心也越放越低,到最後已經沒法邁步,隻能一點點向前挪動。
一寸又一寸,在籃球的狂風暴雨之中,萬晏就這樣艱難前行着。
終于,在差不多十分鐘的努力後,萬晏來到了中圈的邊緣。
在吳嘉言的眼裡,這裡正是純粹的黑暗所存在的地方。
原本紮着馬步、緩慢挪動的萬晏,在踩上中圈白線的一瞬間,動作突然快了起來。
幾乎是一閃身,萬晏就消失在那片純粹的黑暗裡。
下一秒,黑暗消散。
吳嘉言這才發現,原來正對着籃球場中央,也有一扇窗戶。
詭異的純粹黑暗消失後,明亮的月光終于可以照進這扇窗戶,像聚光燈一樣把中圈裡的一切都映射得纖毫畢現。
他看到萬晏像雕塑一般半跪在中圈内,手裡的黑色雕花匕首深深紮在中圈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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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嘉言?吳嘉言你醒醒!你剛剛又喝了酒嗎?快起來喝點水。”
吳嘉言感覺有人在一邊拍打自己的肩膀,一邊緊張地呼喚着自己。
他一下子驚醒過來。
渾身冷汗,眼神發直,吳嘉言緩了好一會後才勉強坐起來。
趙佳運讓他靠着自己,等他完全坐起來,确認他能拿得住水杯後,遞給了他一杯熱水。
吳嘉言拿住溫暖的水杯,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雙手冷得像鐵一般。
他小口啜飲着,大腦還沒有完全清醒,還沉浸在剛剛的夢境中。
趙佳運扶着他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問:“到底怎麼了?你後來又喝了酒嗎?”
“我之前遠遠看你半躺在沙發上,還以為你隻是太無聊睡着了。結果我走近一看,發現你一直在流冷汗,叫也叫不醒。”
他有些委屈地抱怨道:“真的是吓死我了。我是想讓你來卡拉OK散散心,可不能把你送進醫院裡去。”
吳嘉言喝了小半杯水後,把水杯放在茶幾上,說:“我沒有醉,我隻是睡着了,做了個噩夢。”
“我要走了。”
趙佳運點點頭同意道:“确實你應該回去休息。等我去和他們打聲招呼,我就開車送你回去。”
吳嘉言搖了搖頭。
“你别管我了,我自己回去。”
趙佳運翻個白眼:“你現在這個狀況,我連讓你一個人自己呆在家裡都不放心,怎麼可能讓你自己一個人回去?乖,等我一下,我們馬上就走。”
趙佳運讓吳嘉言靠在沙發靠背上,正欲站起身,卻被吳嘉言拉住了。
雖然吳嘉言力氣不大,但趙佳運還是順着他的意乖乖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