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個夢可是預知夢，既然你在夢裡沒事，那現實裡大概也不會有事。”

“再說，除了上樓梯，我們還有什麼能做的呢？”

趙佳運看了看吳嘉言身後，露出了一個害怕的表情。

“雖然我們理論上是站在教學樓大廳裡，但這個所謂的大廳給我的感覺很不好。”

他甚至打了一個寒噤。

“坐以待斃、上樓梯和去往恐怖的教學樓大廳，那我還是選擇你夢裡夢見過的上樓梯吧。”

雖然吳嘉言沒有完全被說服，但在趙佳運作勢要來掰他的手的時候，他還是松開了趙佳運的手臂。

趙佳運拿手指一層層點着數了數：“1，2，3……我現在在第3層。”

他又往上面看去：“往上面我隻能再看到1，2，3，4……我隻能再看到4層。那就是一共能看見7層。”

吳嘉言和趙佳運都知道，教學樓裡的樓梯一段絕對多于7層，上面肯定還有更多層，隻不過現在被黑暗遮住看不見罷了。

吳嘉言自己也數了一遍。

然後他把眼鏡往上推了推，又數了一遍。

“你确定你能看見7層嗎？”

“因為我怎麼數，都隻能看見6層啊？”

趙佳運聽了這句話也傻了：“不至于吧，就這麼幾層樓梯我還能數錯？”

“1，2，3，……6，7，是7層沒錯啊？”

吳嘉言想了想，提出一個猜測：“是不是因為你比我站得靠前，所以能看見的樓梯更多？”

趙佳運一拍腦袋：“啊，你說的這個倒是很有可能。”

在吳嘉言來得及說什麼之前，他又往上走了幾階。

“我現在站在第7階上，你還看得見我嗎？”

在吳嘉言眼裡，當趙佳運走到第6階的時候，他還能勉勉強強透過黑暗看見趙佳運的背影。

趙佳運再往上走一步，理論上應該是到了第7階，但吳嘉言已經徹底看不見他了。

吳嘉言回答他：“不，我看不見了。”

“還有，下次你要做什麼之前提前跟我說一聲行嗎？”

“你有沒有考慮過，萬一你走到第7階後，我不僅看不見你也聽不見你了要怎麼辦？”

趙佳運嘿嘿一笑，往下走了一階，再次出現在吳嘉言的視野裡：“那我再下來不久是了。”

那萬一這個台階隻能上不能下呢？

吳嘉言很想這樣頂回去，但考慮到他們倆還在鬧鬼現場，把時間花在吵架上也太愚蠢了，他就抑制了說出口的沖動。

但他還是要求趙佳運保證，每往上走一層台階就大聲報數。

趙佳運滿口答應後，又邁步向上走入黑暗之中。

吳嘉言懷着一顆忐忑的心，屏息靜聽從黑暗裡傳出來的趙佳運的聲音。

“我又回到第7層了，可以往上看到第10層的樓梯。”

“第8層了，可以看到11層。”

趙佳運的下一句話帶上了一點點疑惑。

“第9層，還是隻能看見11層。”

“是不是越往上走黑暗越濃了，所以能看見的樓梯會變少？”

吳嘉言也不知道趙佳運的猜測對不對，他隻能不斷提醒趙佳運盡量小心。

“好的好的我會小心……我到第10層了，現在能看見12層了。”

“第11層，還是隻能看見12層。”

吳嘉言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聽見趙佳運的下一句話。

他趕緊大聲朝樓梯上方喊道：“趙佳運？你沒事吧？”

趙佳運的聲音再次傳來：“沒事沒事，我隻是剛剛上到了12層而已。”

吳嘉言能從他的聲音中分辨出茫然。

“……還真有13層樓梯啊。”

吳嘉言一聽，生怕趙佳運兀然就踏上了13層樓梯，趕緊出聲叫他不要輕舉妄動。

“好的好的，我踏上13層樓梯之前一定給你打報告。”

“不過，沒想到啊，‘多出來的13層階梯’這個傳言居然是真的。”

吳嘉言絞盡腦汁，企圖安慰聲音都有些啞了的趙佳運。

“也有可能教學樓的樓梯本來就是13層……”

趙佳運立刻反駁了：“不，不可能。教學樓的樓梯絕對是12層，這我記得清清楚楚。”

吳嘉言不知道趙佳運這個時候怎麼又能夠如此笃定了。

“我一直都知道你記性很好，但你連初中教學樓的台階數量都記得這麼清楚嗎？”

趙佳運像是回憶起了什麼痛苦的事情，聲音裡都帶着點苦澀：“嗐，我不是用腦子記住的，我是用身體記住的。”

“我當初不是校田徑隊的嗎？一周三回訓練，必定包括台階跳。”

“上下台階跳、交叉台階跳、雙腳倒向台階跳、單腳側向台階跳、單腳連續台階跳、弓步台階跳……好家夥，你不知道，我畢業以後還經常夢見這些魔鬼訓練呢。”

“台階跳的訓練效果如何我不敢說，但教學樓的樓梯絕對是12層，這個我敢打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