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晨最近身體還好吧?”白暮和狀似不經意地開口,“上次意外有沒有什麼後遺症?”
“挺好的,孩子還小,身體恢複能力很強,已經沒什麼大事了。”張先生笑着,自己家孩子身體健康哪個做家長的都很高興。
“上次就沒再做個體檢什麼的?”白暮和一點點問出自己想知道的。
“做了。”張先生點了點頭,“因為之前那個孩子的事情,我很害怕小晨也會那樣突然離開我,所以我帶着小晨做了一個全身體檢。”
白暮和觀察着張先生的動作和神态,并沒有什麼不自然的地方。
“小晨比上一個孩子有福氣,身體很健康,沒有任何疾病。”張先生看着在陽台和沈郁聊天的小晨,“我收養孩子也不為什麼,我隻希望他健康順利,平安喜樂。”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可以給我打電話。”白暮和聲音很輕。
沈郁回頭看了白暮和一眼,笑得很開心,白暮和看着沈郁的笑容也不自覺地笑起來。
“小晨沒有任何疾病?”沈郁聽完白暮和說的話,察覺到有點不對勁,但是說不上來哪裡有問題,“那要是這樣的話,原本針對小晨的計劃什麼?是因為他被張先生收養以後所以逃過一劫?如果小晨沒有被收養那麼會發生什麼?”
白暮和搖搖頭:“現在任何信息都沒有,什麼都不知道,我們隻能這樣毫無頭緒地猜測每一種可能。”
沈郁低着頭,看不出情緒,很久都沒說話。
“怎麼了?”白暮和察覺到了沈郁的情緒,輕輕地拍了拍沈郁的頭,“為什麼不高興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很不開心。”沈郁搓了搓自己的臉。
“别不開心了。”白暮和從兜裡掏出一顆水果糖,遞到沈郁面前。
“什麼?”沈郁看着躺在白暮和掌心的小東西。
“糖。”白暮和又把手往前伸了伸,“昨天小李給的,我沒吃,帶回來了,現在給你吃吧。”
“什麼味道的?”沈郁把糖果捏起來,輕輕晃了晃。
“我也不知道。”白暮和歪了歪頭,“你嘗嘗不就知道了。”
沈郁剝開糖紙,把糖放進嘴裡,吧砸了一下嘴:“菠蘿味的。”
“好吃嗎?”白暮和微笑着問道。
“好吃。”沈郁用力點點頭,“特别好吃,酸酸甜甜的。”
白暮和笑着沒說話,想着去局裡的時候問問小李在哪買的。
沈郁頭痛欲裂地睜開眼,緩緩地拖着酸疼的身體從地上坐起來,茫然地四下環顧。
這是哪?
沈郁擡頭往遠處看去,過山車,摩天輪,海盜船……
來遊樂場了?
這個遊樂場和自己以往見到的遊樂場大有不同,這裡到處都是鏽迹斑斑、破敗不堪的設施。
沈郁對這個遊樂園沒有任何記憶,但是不難想象這個遊樂園充滿歡聲笑語的往昔,如今隻剩下了空蕩蕩的場地,每日隻有空氣帶來塵土和風雨的光顧。
遊樂園的鐵門在夜色中安靜地伫立着,包容着趴在它身上的暗褐色的藤蔓。
沈郁走上前去,推開門,一瞬間,刺耳的聲音劃破寂靜,像是被打擾後的怒吼,又像是生命盡頭最後發出不甘的呻吟。
一陣薄霧湧出,攜着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夾雜着腐朽和鐵鏽的味道,似乎還有若有若無的旋律。
遊樂園在霧氣中若隐若現,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冷光,像極了吸血鬼居住的暗夜古堡。
這裡昔日彩色的外衣不見蹤迹,隻剩下滿園肆意瘋長的野草,幹枯般的草木在陰冷的晚風中沙沙作響,伴着隐隐約約的音樂,恐怖的氣息蔓延在這一方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