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是來找趙老的嗎?”一位看起來五十歲左右的男子從隔壁的門裡走出來,看見白暮和一行人順便打招呼道,“之前怎麼沒見過你們?”
白暮和覺得有點奇怪,為什麼看到有來訪者的時候,第一反應是覺得他們是來拜訪一位已故七年的老人。
“我們是替朋友來的,他說每年都是這幾天來,最近緊急工作出國了,得知我們要來這邊工作,就拜托我們來看看。”白暮和不動聲色地試探着,“聽您的意思是,很多人都來拜訪趙老嗎?”
“對,很多人都來,有的人還經常來。”那位男子沒有任何懷疑,頗為自來熟地和白暮和聊起了天,“趙老生前非常喜歡幫助别人,經常見義勇為,趙老去世後,大家也都會來看望他的太太。”
“您一直住在這裡嗎?”白暮和也順着男子的話聊着,“您好像對趙老很了解。”
“是,我父母就一直住在這裡,我大學畢業後就回來了。”男子點點頭,“我是一個比較戀家的人,也沒有想過去别的城市發展。”
“你們是來看老趙的嗎?”說話間,一位老太太從外面走進來,“我剛剛去買菜了,你們等很久了吧?”
這位老太太溫柔又慈愛,笑嘻嘻地和白暮和他們一行人打招呼。
“是。”白暮和上前扶着老人,順手接過她手裡的菜,“您慢點。”
“你們看着很眼生啊。”老太太還是笑眯眯的,“我印象當中沒見過你們。”
“是,我們替朋友來的。”白暮和看着老人打開門,堅持剛才的說辭。
“都進來吧。”老人打開門,轉過身招呼他們進門,“都别在院子裡面站着了。”
“老趙這個人啊,人就是太好了。”老太太提起自己愛人的時候,滿眼都是充滿幸福的愛意,“他都八十五歲了,還能健步如飛,身體非常硬朗,大家當時都說,老趙一輩子積善成德,必能長命百歲。”
白暮和安靜地聽着老人的回憶,并不打斷。
“那個冬天,他救了一個掉進河裡面的小孩,感染了傷寒,自那以後身體就一天不如一天,短短的時間裡精氣神就大不如從前了。”老太太的語氣轉喜為悲,“第二年春天有記者來采訪他,接受采訪的時候精神矍铄,我當時都以為他身體要好起來了,結果第二天人就不行了。”
“那您還記得來采訪趙老的記者長什麼樣嗎?”白暮和隐約地感覺這個記者很有問題,但是說不上來為什麼這樣認為。
“我這裡還有合影,我拿給你看。”老太太走進卧室,很快拿出來了一本相冊。
“這個。”老太太坐到白暮和身邊,打開相冊,指着一張照片上的年輕人。
看到照片上的人的面容的一瞬,白暮和好像被人從頭澆下一桶冰塊,渾身的血液都被凍結,停止流動,從指間傳來麻麻的感覺,直達頭皮。
是沈郁。
或者說是沈郁的臉。
二十一歲的沈郁的模樣。
七年前,沈郁才十四歲,不可能是自己二十一歲的樣子。
白暮和終于和老太太坦白了身份,表明了來意:“所以我們現在要把這張照片帶回去檢查,在案件結束後可以給您送回來,不知道您願意嗎?”
老太太非常爽快的答應了:“拿去吧,早日查明真相,給那個孩子一個交代。”
“沈郁。”白暮和撥通了沈郁的電話,“你還記不記得七年前三月二十号的時候,你在幹什麼?”
“什麼?你說幾年前?七年前?”一句話給沈郁問懵了,“你問我今年三月二十号我幹了什麼我都不一定能說上來,還七年前。”
“你今年二十一歲是吧?”白暮和又問。
“對啊,不過我馬上就二十二歲了。”沈郁特别強調。
“七年前你十四歲。”白暮和語氣肯定。
“是。”沈郁覺得白暮和怪怪的,“怎麼了?這有什麼特别的嗎?”
“你還記不記得自己七年前是什麼樣子?”白暮和沒有回答沈郁。
“應該是……應該和現在差不多。”沈郁想了想,“但是也不是現在的樣子,仔細想想其實差别還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