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最近的日子很難過。
不,不是說精神上很難過,而是生存意義上的難以存活。
每天早上七點,那個該死的、惡劣的白毛高中生就會闖進他的房間,把他從溫暖的被窩裡拽出去。
伏黑惠嘗試過把房門反鎖,結果第二天那家夥居然從窗戶外邊翻了進來——他的房間可是在二樓!
“今天上午的體術訓練依然是跑圈哦~”五條悟笑眯眯地蹲在床邊。
伏黑惠沉默,伏黑惠拿起枕頭,精準扔過去。
五條悟“哎呀”一聲偏頭躲過去。
“不要一大早就這麼暴躁嘛,”五條悟眨眨眼,“少年,快起來接受五條悟老師的教導吧~”
伏黑惠頂着死魚眼,在心裡暗暗發誓——遲早有一天他要把這個家夥按在地上摩擦。
“知道了,你先出去。”伏黑惠開口驅逐五條悟。
五條悟聳聳肩,踏着歡快步伐走掉了,臨走前還不忘探出腦袋提醒伏黑惠:
“不要穿白色衣服哦。”
“……哦。”
伏黑惠注視着五條悟離開,歎了口氣,走到衣櫃旁。
一眼掃過去全是深色系。前幾天他剛對衣櫃裡的衣服做了個大洗牌。
五條悟的體術訓練總是精準踩在伏黑惠的極限上,導緻他經常在訓練宣布結束那個瞬間就癱倒在地上。
淺色系的衣服很難洗,伏黑惠索性把它們全換成了深色的。
對着鏡子梳了兩下炸開的頭發,伏黑惠幽幽盯着鏡子裡的一對大黑眼圈。
他美好的假期怎麼就變成這樣了,把睡到自然醒、隻用做小學加減法的幸福假期還給他啊!
炸開的頭發怎麼都梳不順,伏黑惠有點生氣地把梳子丢到桌上,決定不管它了。
……
“跑起來啊惠!加油、加油!”
伏黑惠艱難地擡腳,環在腹部的繩子不斷和他做着對抗——
五條悟這人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推車,興奮地宣布今天要做負重訓練。
結果就演變成了他拉着推車、和坐在推車上的五條悟!
沒見過這樣壓榨小孩子的!他要投訴!
“你是魔鬼吧,悟。”千紗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這樣真的不會影響身高嗎?惠還在發育呢。”
伏黑惠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像迎來救星一樣擡眼看過去,大大的眼睛裡寫滿“救救我”。
五條悟語氣輕松:“安心啦,咒術師都很抗造的~老子保證沒有任何問題。”
千紗心虛的移開視線,不和伏黑惠對視:“那……惠你加油我先行一步!我相信你可以的!”
說完,千紗就撒丫子跑了,獨留伏黑惠一人在風中淩亂。
伏黑惠:……
千紗姐,你變了!你再也不是那個會纏着我讓我喊姐姐的千紗了!
“别看啦,你還有三圈哦?”五條悟惡魔般的聲音響起。
伏黑惠好想仰天怒吼,但那不符合他高冷的人設,于是他隻能一臉絕望地接着拉磨。
五條悟,你減減肥吧,他是真拖不動。
一天裡,伏黑惠最期待的就是下午的術式控制訓練。因為這個時候受苦的不隻他一個人,還有同樣控制不好自己術式的千紗。
“嘶!”千紗痛呼一聲,“下手輕點啊混蛋五條悟!”
五條悟松開掐住千紗臉頰的手:“沒辦法~你又失敗咯。”
千紗郁悶地又把護目鏡戴上,才敢去看面前小碟子裡裝着的手指。
伏黑惠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默默在旁邊練着自己術式的召喚手勢。
千紗姐訓練術式控制的方式很怪,至少伏黑惠看不懂。
好像隻要看一眼那根又醜又怪的手指,千紗姐就會頭痛然後昏過去。五條悟會在她昏過去之前掐醒她,兩個人每天就這麼重複。
伏黑惠用餘光掃過千紗紅腫的臉頰——
很難不懷疑五條悟有夾帶報複心理。
“話說你把這麼貴重的東西從高專裡帶出來真的沒關系嗎……”千紗隔着護目鏡打量手指。
五條悟說這是“兩面宿傩的手指”,是特級咒物,聽起來就很邪惡。
五條悟:“有沒有關系反正都帶出來了~試了那麼多東西,也就這個能刺激你的術式。”
千紗聞言歎氣。
前幾天她收到了早川理人寄來的咒具——現在她眼睛上戴着的這副護目鏡,可以杜絕她自動釋放術式的風險。
早川理人讓她找一件能激發出她術式的東西,人、咒靈,甚至咒物。五條悟黑卡一刷直接拿下了咒具平台上的大半咒具,兩人試了個遍也沒找到一件派的上用場。
當然,這些咒具最後全部寄到了早川理人的實驗室。
早川理人血賺。
正值初春,氣溫還沒有回暖,咒靈的産生率不如盛夏時期。兩個人把東京轉了一圈,也沒碰上能刺激千紗術式的咒靈。
最後實在沒辦法,兩人利用時停偷溜進了高專的藏品室,拿走了特級咒物兩面宿傩的手指。
“悟,要不我昏一次試試?”千紗躍躍欲試,“總感覺能改變什麼大事。”
她的一種直覺。
五條悟雙手比了個叉,拒絕道:“不、可、以!至少得等靈魂完好無損。”
千紗撇撇嘴,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
伏黑甚爾随手丢掉廢棄的賽馬券,百無聊賴的掃視了一圈後離開賽馬場。
他最近的生意行情不是很好。可能是因為初春大家都沒什麼怨氣吧?咒靈都少的可憐。
伏黑甚爾久違的想回家看看,于是他擡腳朝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