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褪去城市喧鬧。
夜幕,是空曠的車站,寂靜。
乘務員輕輕拍了兩下向之安的肩頭,見向之安從沉睡中清醒,道:“先生,到站了。”
向之安揉了一下眼睛,看一眼窗外景物,點了點頭。一回頭,餘溫還躺在自己肩上睡覺。
“餘溫姐。”他輕聲喚道。
餘溫昏昏沉沉的醒來,“到了?”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向之安點點頭,看着餘溫惺忪的模樣,微微勾起唇角。
還是沒有挺住啊,錯過了最美的夕陽。
但……
向之安的相冊裡多了一張夕陽下,列車裡,與心愛之人的合照。
他怕餘溫生氣,沒敢告訴她,他偷拍了她睡覺的模樣。
兩人下了高鐵,夜色漸晚,溫度較涼。餘溫穿的單薄,向之安将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餘溫身上。
“你不冷嗎?”餘溫沒有拒絕向之安電話好意,但看着少年穿着半袖,還是忍不住關心了一句。
向之安搖搖頭,把雙手的行李箱拎起來一下,道:“拎着東西,不會覺得冷,反倒是還有些熱呢。”
餘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了看周遭空曠的環境,拿出手機來看一眼時間,“十一點四十分。”問道:“接下來我們去哪?”
“剛在高鐵上我定好了酒店,等出了高鐵站,打一輛車先去酒店休息一晚。等到了明天,再作打算,餘溫姐,你覺得呢?”
“是你約我出來的,自然是要看你到底準備了多少真心。”
向之安點點頭,“那我們先去酒店休息吧。”
兩人出了高鐵站。洄野不是大城市,是在草原邊界的一座小城,到了夜晚,也不像黎市那樣燈火通明的,是靜悄悄,寂寞的靜。
這裡的月亮很好看,高高的挂在夜空,就連天上的星星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街道上嫌少有車再跑,這個時間也很難叫到車。正當兩人正愁不知道該怎樣去酒店的時候,有一個私家車司機停在他們前面。
司機搖下車窗,是個模樣清秀的少年,嘴裡還叼着一根棒棒糖。
“兩位從外地來的吧,要去哪?洄野晚上可不好打車。如果不介意的話,我送你們一程可好?”
向之安和餘溫對視一眼,一一點了點頭。現下沒有别的辦法了。
在放行李的時候,餘溫将這輛車的車牌号拍了下來,發給了餘念。
上車後,兩人得知,這少年名喚沐子月。
向之安給沐子月看了一眼要去的酒店,沐子月連連搖頭,很是嫌棄道:“這家酒店出了名的差!你們來的時候沒有做功課嘛?”
“這樣吧,我們民宿還有房間沒有出租,你們要不跟我走?”
剛才在高鐵上,向之安沒有留意酒店評分,聽沐子月這樣一說,他點開來看了一眼,确實這家酒店的評分差的要命。
已經低的不能再低了。
餘溫也看了一眼這家酒店的評分,實在是不符合心意。她問沐子月,“那你們那就比這家酒店好嗎?”遇到這種事情,話越直越好辦。這是餘溫一貫的作風。
沐子月勾起唇角,“那是!”
“人多又熱鬧,幹淨又衛生。重要的是!老闆她心善啊!不僅心善……還……”他賤兮兮的笑了起來。還很漂亮啊。
向之安覺得沐子月不正經,督促一句,“專心開車。”
“嗷!”沐子月目視前方,片刻也不松懈。
餘溫叫向之安将酒店的房間退了,跟着沐子月到了民宿。
民宿是在外城區,這裡更加的寂靜。
沐子月将車停好,帶着餘溫和向之安從正門走了進去。
民宿院子裝飾的很溫馨,剛從前門進來,是一小片野葡萄藤,隻可惜現在不是結果的季節,沐子月調侃道:“可惜了,你們沒口福吃到房東種的酸葡萄了!”說着,他還像模像樣的做了一個被酸透了的動作,渾身一顫,口歪眼斜。
走過這一小片葡萄藤,是一個小院子,院子中央有一個不怎麼好看的小亭子,被彩燈圍繞着。
亭子裡還躺着一個女生,女生悠哉悠哉的坐在躺椅上,吹着晚風,一隻耳朵帶着耳機,不知在聽着什麼,隻見她微微勾起的唇角,和臉上洋溢的幸福感覺,應當是治愈的音樂吧。
沐子月叫了一聲,“房東姐姐!”
聽見呼喊,躺椅上的女生先是微微一頓,然後快速起身,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絲,瞧見沐子月身旁的向之安和餘溫,問道:“小子月,有客人到啊。”
“剛在車站遇到的,是到這邊來玩的,沒地方住就讓他們來咱們這啦。”沐子月解釋。
“啧。”隻聽房東輕輕的啧了一聲。
“就剩一間房了啊。”她瞄一眼向之安和餘溫,見向之安幫餘溫拎着行李,心想:看着兩人的關系,應該是情侶吧。這樣就好辦了……
“我叫季雪椿,是這家民宿的房東,我想你們在路上應該早就聽過我了。這小子嘴碎的很,你們跟我來吧,要小點聲,大家都是住在一起的,房裡還有三個人,他們已經睡了。請見諒。”
餘溫和向之安點點頭,跟着季雪椿進了民宿。
剛一進屋,沐子月就跑過去開燈,屋内幹淨整潔,一樓一共有三間屋子,中間是一個超大的客廳,有一張比酒吧休息室的沙發還要大一倍有餘的沙發。
“你們的房間在二樓。”季雪椿小聲說道。
向之安和餘溫再度點點頭。
跟着季雪椿上樓,樓上也隻有三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