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悅察覺到一些不妙,但她還是問了:“賭約?”
beta看着她的神色,猶豫半天,說:“反正你都和芝妤不在一塊了,告訴你也沒事吧?就當時啊,芝妤跟我們班另外一個omega打賭,看誰先追到你們一班的那幾個學霸,芝妤挑了你。”
“舒悅?舒悅?你沒事吧?”
舒悅搖搖頭,說:“沒事。”
beta提出要跟她加聯系方式,說好不容易遇到,又問她現在在做什麼,記得她是保送了甯大,不知道有沒有記錯。
舒悅很想說沒必要,不熟,也不想分享。但她已經沒力氣說話了,拿出手機,找到二維碼,任由對方添加完畢。
“你今晚住哪啊?來旅遊嗎?民宿定好了沒?”beta很熱情。
舒悅擠出幾個字:“不,我回家。”
beta說:“這個點沒大巴了诶,我給你拼車電話,你看看?”
在見到這個人以後,舒悅頭一次說了句真心的謝謝。
又颠一路山道,到了高鐵站。回甯城的班次沒了,舒悅就守在站外等待。
“我就說了,你不該讓舒悅過去找她。”
“我也是希望她放下。”
“萬一她又陷進去怎麼辦?”
熟悉的吵鬧聲傳來,舒悅循聲看去。
風塵仆仆趕過來的陳彌和楚雨霏正邊吵邊向她走來。
舒悅想問你們怎麼來了,還是一起來的。但看見朋友,她一下就說不出話,在陳彌和楚雨霏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忽然就掉了眼淚。
楚雨霏甩給陳彌一個眼神,叫她看看自己幹的好事。
陳彌一籌莫展,扯出紙巾給舒悅擦眼淚。
“哭什麼?”楚雨霏問,“孟芝妤又把你甩了?”
陳彌轉頭瞪楚雨霏。
楚雨霏假裝沒看見。
舒悅搖了搖頭,聲音有點悶:“沒什麼,隻是被自己蠢到了。”
陳彌以為她在說分手了還惦記前任的事,一副過來人的語氣,揉了揉她的腦袋:“嗐,沒事,分手後沒找過前妻的女同不是好女同。”
楚雨霏大翻白眼,在舒悅身邊坐下,摟着她的肩膀,講:“别聽她胡說。”
“吃飯沒?帶你去吃飯。”楚雨霏說。
陳彌接嘴道:“來的路上她就一直在看這邊的特色菜,我也跟着瞧了下,有家燒雞公不錯,你想吃嗎?”
舒悅瞧着朋友,點了點頭。
該是見她失戀傷心,陳彌和楚雨霏有一種舍命陪君子的氣魄,吃完飯拉着她去ktv唱歌,打包了一整袋烤串,又特意點了傷心慢歌讓舒悅抒發情緒,舒悅卻怎麼都嗨不起來,坐在角落裡看着她倆pk,聽着聽着就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一切無恙,買了最早的班次回家。舒悅甚至還去了趟實驗室,替研究生師姐喂她養的倉鼠。跑了一遍這周的新數據,舒悅才回家。
她沖了個澡,又在浴缸裡泡了很久,最後才拖着沉重的身體倒在床上,放任自己什麼都不想,埋頭睡大覺。
再次醒來的時候,舒悅是被疼醒的。
渾身上下都疼,處處都像被螞蟻啃過。
一張不該出現在她面前的臉映入眼眸。
舒悅愣了愣,擡手揉揉眼睛。
“醒了?”季時意依舊戴着信息素專用隔離口罩,伸手用手背碰了下她的額頭,“嗯,退燒了。”
舒悅讷讷地問:“季小姐,你怎麼會在這?”
開口說話以後她都被自己吓死。
她的聲音什麼時候跟灰喜鵲一樣了?嘔啞嘲哳難為聽。
季時意站在床邊,摸了把一下跳上床團在被子上的貓,說:“你怎麼都不醒,十一擔心,打電話給我的。”
舒悅:“啊?”
“你的手機密碼可以換一個了。”季時意說,“現在的,它已經記下來了。”
舒悅聽完這話立刻看眼十一,它正得意地甩着尾巴,用爪子給自己洗臉。
眸光從女孩虛弱蒼白的臉上掃過,季時意沒什麼情緒地說:“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舒小姐,希望你看在寄養費的份上,多多保重身體。”
舒悅被這話弄得臉頰微紅。
哪有她這樣的寄養人?替别人養貓,自己病了,還要讓貓主人來照顧自己。
在季時意轉身的時候,舒悅也不知道自己的腦子是哪裡出了問題。
或許是出于對孟芝妤的報複,又或許隻是出于對自己的報複。對那個愚蠢、無聊、不被喜歡,随手就能被丢掉的自己的報複。當然,也可能純粹隻是腦子燒糊塗了。糊得除了沖動,什麼都不剩。
她忽然叫住對方,兩手緊攥着床單,坐起來:“季小姐,之前你的提議我考慮過了。”
季時意回頭,看見取下眼鏡的小姑娘臉上是素淨的緊張和局促,似乎對她來說,即将說出口的話如同某種從未有過的壯舉。
然後,她聽到舒悅很小心地問:
“季小姐,請問你現在還需要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