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女一聽她說姐姐,頓時喜笑顔開,耐心解釋道:“姑娘是外鄉人吧?這可是我們南街最有名的【尋歲燈】。”
她指向酒樓頂層,“那上頭藏着盞‘歲始燈’,用的是特殊燈芯,在漆黑中隻能泛起一絲微光。若能尋到,便能得一枚绮雲閣特制的‘同心結’,據說能驅邪避禍,珍貴的很呢!”
“當下正在排隊呢,姑娘公子這般品貌,當真是天造地設,肯定是默契的很吧,不去試試可惜了!”
話音未落,婦人突然将祁筝往前一推。她猝不及防跌入一個帶着寒梅冷香的懷抱,鼻尖撞上對方堅實的胸膛。
曲方邈倉促間也被她帶着往前走了幾步。
店小二晃着手中同心結,問道:“二位可要試試?”
同心結啊,其實也不是什麼稀罕物,她想起那婦人的話。
“酒樓全熄了燈”。
那尋寵術亮光豈非十分明顯。
祁筝悄悄探了探芥子空間。咪咪果然不在,隻有大王獅懶洋洋地打着哈欠。夢貘擡頭看她,“何事?”
祁筝:“咪咪沒回來嗎?”
夢貘意義不明地道:“它回這裡幹嘛?”
祁筝“哦”了一聲,關了儲靈囊。
曲方邈好像很尊重她的隐私一樣偏過頭去,祁筝問他:“你想參加嗎?”
曲方邈:“都行。”
“我想讓你們倆參加。”
祁筝:“?”這誰啊。
孟千衣的腦袋從旁邊的陌生人堆中擠出來,電光火石之間就瞬移至他們兩個背後。
“走你!”她猛推一把,直接将祁筝推進了屋裡排隊的隊伍中。
又看看還站在原地的曲方邈——她可不敢推這尊大佛。
“還不快去?”
“裡面的客官準備咯!”小二喊道:“活動開始——”
黑暗如墨潑下,伸手不見五指。
祁筝無法視物,腳下也走不穩當了,隻好緊緊拉住一旁曲方邈的袖子。
“曲首席帶路。”她輕聲道。
四周時不時傳來其他參與者驚呼聲。
曲方邈速度不快,且很穩當,牽着祁筝往前走。
她往旁邊側了側頭,在濃墨般的黑暗裡,對上一雙泛着光華的金色豎瞳。
這對金瞳似有所察,也垂眸看向她。
她呼吸一滞。
“……”
“首席,你的眼睛……”
曲方邈:“什麼。”那雙金瞳微微眯起,略帶疑惑。
“你的眼睛啊,完全就是金色的啊!”她一隻手還拉着曲方邈,隻能用另一隻手摸黑指指他。
“怪不得你走這麼穩,你能看見吧?”
曲方邈搖頭:“聽不懂你的意思。”
還裝。
兩人挨得極近,祁筝聞到他身上的冷淡梅香,冰冰涼涼,像初下新雪。
“小心。”曲方邈反手隔着衣袖拉住她的小臂,平靜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有桌椅。”
祁筝佯裝尋找燈盞,實則悄悄掐了個尋寵訣。
滾燙,灼熱。
她方才已确定了,咪咪不在。
那尋寵術總不能是壞了吧——說來奇怪,回回找不到咪咪時,曲方邈都在,而她一用此術,術法卻顯示咪咪就在她身邊。怪哉怪哉。
她反手扣住曲方邈手腕:“讓我看看你的……”
對方猛地抽回手,吓了她一跳。
“怎麼了?”
曲方邈:“突然拉我,做什麼?”
祁筝:“我看看你手腕。”
曲方邈:“不行。”
祁筝:“為什麼?手腕都不行?”
曲方邈:“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随意給他人看。”
祁筝:“孟千衣攻擊我,你替我擋傷時,怎麼不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随意受傷呢?”
曲方邈很有原則地說:“不一樣,隻能給道侶看。”
祁筝内心冷笑,“我看首席就是心虛了吧……算了,先找燈吧。”
他們從一樓走上三樓,一路上,祁筝共計試圖拉起曲方邈袖子八回,曲首席阻止八回,默不作聲三回,委婉批評三回,嚴厲斥責兩回。
等找到燈盞,祁筝已然出了一身汗。
“呵呵,曲首席果然厲害,”她垂眸看着腳下發出光亮聊勝于無的“歲始燈”,“這燈開與不開根本區别不大,曲首席不僅劍法絕倫,眼力也過人,佩服佩服。”
曲方邈俯身拾起燈盞,修長的手指在微弱光線下如同玉雕,靜靜道:“不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