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逐的人很快從破舊的公寓裡帶回了吳豪。
吳豪早就吓破了膽,躲在公寓裡好幾天沒敢出門,不敢看手機。一被帶回來,他就一股腦兒把全部事情都交代了出來。
“16号晚上7點半的時候,我去李翠彩家,當時她給我開的門。”他受傷之後,本就瘦削的臉更是幹癟了下去,肩背也微微佝偻了起來,看起來十分憔悴。
“你們認識?”
“還算、算是吧,經常一起打牌……”
“他丈夫不知道你跟李翠彩有交往過一段時間?”方斯廷問。
“這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當然不知道。”吳豪自豪而輕蔑地笑了一下,看出這些年他們還藕斷絲連,牽扯不清楚。
而這些,都是王國志不知道的。
“都查到這份上了,我也就明說了。我跟阿彩十幾歲的時候在一起過,她還為我打過胎。後來她才跟了王國志,但她還是放不下我,經常借着打牌的名義接近我,給我送錢,我不要,她還生氣。”
方斯廷不想再聽他吹牛,“說說那晚的作案過程。”
“沒什麼好說的。雖然好歹跟過我一場,但是人家出了一百萬要她的命,你說,這買賣要是不做,那他就是傻子。
“那天晚上,李翠彩打開門讓我進去後,我問她屋裡有沒有别人,她說沒有。然後,我趁她要去廚房的時候,拿出準備好的刀子,直接往他脖子抹過去。”吳豪說得一點忏悔之心都沒有,臉上的笑仿佛在說一個陌生人。
“後面我就暈了一下,不知道怎麼回事,人就回到自己家了。”
幾人的内置耳機裡傳來聲音,那是工作人員做的善後工作,與本案無關。
“誰出錢雇傭的你?”方斯廷問。
“我不知道啊,一個人打電話給我,問我做不做點髒活兒,錢又那麼多,我當時還想着賺大發了,誰想到人是死了,尾款到現在都沒付。我就拿着幾千塊錢的定金,那人還想我幫忙保守秘密?
呸,簡直做夢。那個人買兇殺人,才應該判死刑,我是聽那個人的話才做的。”
緝查員拿過他的手機出去查驗。
“他怎麼把錢給你?”
“現金,就放在公園裡邊大榕樹下的垃圾桶裡,用黑色塑料袋裝着。”吳豪道,“你們要相信,我說的都是真的!要不是為了錢,你說我為什麼好端端的去殺李翠彩呢,那個蠢貨天天給我送錢,我巴不得把家裡的賭神像換下來,讓她坐上去。”
“因為她讓你賠了錢。”方斯廷拿出筆錄,“你和李翠彩經常出沒各類賭場,假裝不認識,實則合夥詐騙,她利用女人身份負責吸引有錢外地人,調動賭桌情緒,你負責出千宰羊。”
“但是前幾天,你出千被抓。”方斯廷擺出照片,“你的右手廢了,醫藥費都交不起,一無所有,淪落到這樣的下場,你把這一切的原因歸結到李翠彩頭上。”
吳豪更加急切地解釋,“我真的是受人指使才這樣做的,你相信我。”
“你剛才說兇器是你提前準備好的?什麼時候買的?李存後碰過嗎?”唐深問。
“那把刀當時是和錢放在一起的。你問李存後碰過沒有是什麼意思?”
“無可奉告。”唐深故意吊着他。
“你是說,李存後跟這事有關?他要害我?”吳豪恍然大悟,罵了句髒話,拍桌大叫,“就說這姓李的沒安好心。我跟你們說,阿彩經常拿錢補貼他這不争氣的弟弟,三十好幾的人了,連個媳婦都沒能娶上,整日遊手好閑,不務正業。姓李的一定是知道她有錢了,又沒那本事殺人,所以才暗中花錢雇我去對親姐姐下手。現在人得手了,他還想獨吞錢不認賬,沒那麼好的事。”
“坐下。”方斯廷命令道。
吳豪激動的心顫了顫,一臉委屈地坐了回去。
“你說他毒不毒,當時還跟我商量怎麼弄死他姐姐,跟我說最好在她家小區旁邊那個小巷子埋伏動手。後面又說,晚上7點多的時候家裡隻剩下一個人,那時候動手更保險。還有,他建議我等她坐下來的時候動手,能确保萬無一失。除了李存後,還有誰對李翠彩那婆娘了解得這麼清楚。”
“那個人真的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