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南執轉身與她對視上,神情極其嚴肅:“阮吟玥,我給你反悔的機會。”他正經到,像是兩人即将要做了一樣。
“靳同學,你太認真了。”阮吟玥這麼喊他,是希望能緩解一下低氣壓的氛圍,這樣才不會讓他們相處時感到不自在。
“你先上床吧,我去吹頭發。”
她說:“我幫你吧。”
這次,靳南執的震驚沒有藏住,她盡收眼底。
他應了下來:“好。”
阮吟玥去衛生間把吹風機取了出來。靳南執站着她是夠不到的,他隻能坐着。
插好電,打開開關,阮吟玥開始幫他吹。
靳南執留的狼尾,發尾有些刺指腹,但整體摸起來很柔順。
耳邊隻有吹風機鼓風的響聲,房間内再無其他聲響。
“為什麼留狼尾?”她的指尖不小心觸到了他的脖頸,酥酥的、麻麻的。
他的睫毛下垂,聲音深沉有力:“好看。”隻是因為好看嗎?
她又問:“為什麼不染色?”
他不慌不忙地回答她的問題:“父親的底線是染色。”好像她問的所有問題,他都有備而來,對答如流。
阮吟玥撫摸他發絲的手停了下來。
真的是這樣嗎?
他的耳釘也是如此。靳霆不讓他在婚禮上戴,他便沒有戴了。他确實很聽他父親的話。
靳南執又一次在心底嘲諷自己。他真是一徹頭徹尾的騙子,如今對着阮吟玥撒了一個又一個謊,隻是為了圓他喜歡了她十二年的事實。
他不能讓她知道這件事。他怕她知道了,會遠離他、害怕他。他怕她會覺得,他是一個心機深沉的人,他們之間的重逢和婚姻都是他一手策劃好的。
他的狼尾和耳釘,是他在高考結束後弄的。修狼尾,靳霆并沒有反對。
但他在父母不知情的情況下去打了耳釘,一打就是四個。靳霆知道這事知道氣得差點要打他。
靳南執不懂他,隻知道他們靳家沒有一個人打耳釘,他是第一個人。
黎嫚問過他為什麼,他隻是說喜歡。
家裡人一向支持所有他喜歡的東西,大家都以為是因為高三學習壓力太大了,高考完後他想要放縱一下自己,所以才要去打耳釘、剪狼尾。
他們根本沒有人把心思放在他是不是有喜歡的人身上了。
靳南執隻是偶然聽到阮吟玥和班上朋友在聊明星八卦。他聽到阮吟玥說,她覺得剪狼尾的男星很酷。
當時她在追一個男團,喜歡裡面的C位。為此,靳南執特意去搜過那人。
他不理解阮吟玥為什麼會喜歡這種男星,可能是帥吧。
那男愛豆是一頭黃色的狼尾。阮吟玥說她不喜歡黃色染的狼尾,和那男愛豆的風格不符。
靳南執當時就想,反正靳霆也不讓他染色,他就幹脆不染了,保持原有發色。
她問:“那打耳釘呢?”印象裡老實本分的靳南執不應該去打耳釘的。
“好看。”不出阮吟玥所料,靳南執果然是這麼回答的。
她的視線落在桌子上擺放整齊的耳釘盒上,那枚“Z”字狀的金屬耳釘安安靜靜躺在裡面。
“你右耳隻打了一個耳洞,一直戴的那款耳釘,是為什麼?”
“執的首字母是Z,我戴它有什麼問題嗎?”靳南執突然伸手握住了吹風機的手柄,順着将開關關上了。他仰頭看她,笑得有些壞:“對我這麼好奇啊?”
阮吟玥眨了眨眼睛,“有點吧。”她沒否認。“行了,差不多幹了,我拿梳子給你梳一下。”
阮吟玥屏住呼吸,快步進了衛生間。
她剛剛到底在口不擇言些什麼啊?她怕不是被吹風機的風吹得腦袋一熱,就問出了自己一直想知道的問題吧。
她咬着牙,壓低聲音,埋怨自己:“阮吟玥你真是瘋掉了。”
靳南執見她拿個梳子那麼久沒出來,若有所思。
他剛剛又撒謊了。
Z可以是執的首字母,也可以是鍵盤中第二十一個按鍵。阮吟玥名字筆畫之和剛好是二十一畫。
晚上,兩人擠在一張床上睡覺。
一張床兩個人睡不下,兩人中間又隔了很大的距離,半夜不知道誰睡着睡着就到地上去了。
“阮吟玥,你怕我嗎?”
“什麼?”寂靜已久,靳南執的聲音突然響起,阮吟玥不知道怎麼回答。“為什麼?”
“那你離我這麼遠做什麼?”
阮吟玥抿了抿唇,“沒有吧。”
“哦。”靳南執翻了個身子對着她,伸手攏住她的肩膀,她一下貼近了他的胸膛,“半夜别掉下去了。”
阮吟玥迷迷愣愣地點了頭。
她今晚,差點就想問他,是不是喜歡上自己了。
但她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清晨,靳南執醒得比她早。他故技重施,重新覆上了她的手,環住她的腰。
與此同時,阮吟玥睜了眼。這下被她逮了個正着。但她什麼也沒說,又閉上了眼睛,直到靳南執喊她起床。
五個人一早就開始忙活了,一忙就是一天。接着的兩三天他們都在忙活,把住宿酒店的費用賺了回來,又額外多賺了不少。
五個人意識到酒店住不了了。他們下一站準備去廈城。之所以去廈城,是因為謝折屹家就住廈城。
直播間裡的網友在聽到要去廈城時,個個都激動得不得了。
【屹神會不會回DE,有點小期待怎麼辦啊。】
【想看屹神和西皇對狙。】
五人在臨近廈城的服務區休息,一人買了一桶方便面吃。
陳肆渝:“我們住哪啊?”
謝折屹乜了他一眼,“你還有錢住酒店麼?”他抽了張紙巾,道,“住我家。”
“這不好吧。”陳肆渝偷笑,“你家住得下五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