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第一次能找個人述說過去的回憶,萩原醉得尤為快。幾瓶啤酒就能将他放倒。
把萩原扶回自己的床上後,諸伏景光收拾完用餐殘局,又給他準備一些吃食,才離開萩原目前所居住的公寓。
系統很貼心,自動生成的身份信息自帶一套公寓、一輛車和充足的生活費用,讓他們工作之餘不用為生活開銷所苦惱。
諸伏景光的公寓在米花町附近。他按照習慣,沒有直接前往自己的住所,反而繞了一大圈,記下周圍幾裡的道路情況、人員分布,和可疑地點。
順便整理思緒。
多年卧底的本能習慣,不是短時間就能改變的。
哪怕如今能正大光明的站在陽光下,他依舊會忍不住躲在角落陰影,帶上帽子遮掩自己的臉孔。
成為蘇格蘭的那幾年,走在人群中,他偶爾有那麼一絲思緒,設想如果足夠幸運,他有重回光明的那天,會有什麼感受。
是如釋重負?還是疲倦中夾雜着欣慰?
很難想象。
但不管如何暢想那個遙不可及的未來,畫面裡都會有zero的身影。
——站在陽光下的人群中,一定有降谷零的存在。
不是安室透,不是波本。
而是降谷零。
“……更何況,我也有未完成的任務呢。”他呢喃着自語道。
在櫻花下宣誓的誓言,怎麼敢忘記。
“所以,系統先生,你之前的警告,被發現身份的代價……還是那個嗎?”
向來能及時回應的系統這一次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道:[萩原研二的錯誤我不會再犯。]
[真搞不懂你們人類。]祂道,[難得能重回人間的機會,卻選擇最難的那條路。]
“也是為了執行系統先生的任務嘛。”諸伏景光笑道,“zero太受歡迎了。圍在他身邊的第四天災太多了。我可以更好完成任務呢。算一箭雙雕哦?”
系統:[你的狡辯不太符合常規,不過也有邏輯所在。但你真的有條件去實施你的計劃嗎,諸伏警官。你目前的人氣值才80,不足以支撐原始人設的巨大變動。]
[‘不做不符合身份的事情’,這條定律對于其他玩家來講,不算強有力的約束。但對于你們兩位來講,是緻命的關鍵。]
萩原面對沒有聊過天的陌生人,至今還不能主動開口,自動變成啞巴呢。
諸伏也不是沒經曆過。稍微參與推理,都能被盯上阻止。
“關于這個嘛,萩原給我指了另一條明路呢。”
多虧了萩原。諸伏景光點開數值面闆一看。
【NPC印象值:80(奇怪的三流***)】
括号後面的文字忽然化為一團團辨認不清的馬賽克,似乎在刷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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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白色的馬自達靈活的穿梭在車流中,駕駛位的金發男人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扶着耳機,周身車流鳴笛,看上去如此遊刃有餘。
“……所以,你找到琴酒的‘新歡’了?波本?”電話那頭的女聲妖娆妩媚,甜美沙啞的韻調微微透露點戲谑。
“嘛,雖然沒有絕對證據,但……”波本微微眯緊的雙眼讓整個面部線條陡然鋒利,完全不見之前溫柔體貼的服務生模樣,笑容冷得毫無溫度。“……有足夠的把握。就是他。”
貝爾摩德語氣有點猶疑:“你确定嗎?琴酒把人藏得很緊。就連我,也隻查到了他今早會路過米花町這個消息。不到半天時間,連樣貌和名字都不知道的幽靈,就被你找到了?”
“我不僅找到了他,還知道他作為琴酒的手下擔任的職務。”
“哦?”貝爾摩德這下是真的驚訝了。“僅僅半天而已……”
波本輕笑了一聲,灰紫色的眼眸浸在長睫毛的陰影裡,似暗河湧動。
回想起那名為青川寛的青年,從一開始本能應對來襲者的架勢,以及接過寫着配方的紙條時慣用手的老繭。還有故意掩蓋手裡老繭時,下壓手掌的小動作……
一系列細微的舉動,就算集中注意力都會一不留神錯過的線索,這些都逃不開波本那雙敏銳的眼睛。
是屬于黑衣組織頂級情報專家的眼睛。
“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琴酒的手下,即将獲得代号的新成員——”喉間滾出的音節甜膩冷漠,是抓住獵物的語氣。
白色的跑車如箭般射出,直擊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