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河畔的舊紡織廠換了新招牌：“虹色感知工作室”。寬敞的倉庫空間被改造成生活與工作區，一側是鄧寄的實驗室，另一側是程唯的畫室，中央則是他們共同的作品展示區。

牆上挂着一幅巨大的世界地圖，上面标記着《虹色枷鎖》的巡展路線：東京、柏林、巴黎、紐約……每個城市旁邊都貼着當地評論的摘錄。最新一期《藝術評論》雜志攤開在桌上，标題是《當科技成為畫筆：虹色感知如何改變我們對“正常”的認知》。

程唯站在畫架前，調試着一組新的色彩。他的左耳戴着一個小小的銀色耳環，與鄧寄右耳上的那隻是一對，内側同樣刻着“D+C”。

“郵件。”鄧寄走進畫室，手裡拿着平闆電腦，“MIT媒體實驗室再次邀請我們去做訪問藝術家。這次提供全額經費和獨立實驗室。”

程唯轉身，畫筆還沾着顔料：“想去嗎？”

鄧寄推了推眼鏡，他最近換了一副無框的，因為程唯說這樣能更好看到他的眼睛：“數據顯示，波士頓的氣候對你的鼻炎不利。但學術機會難得……”

“我們可以冬天去，夏天回來。”程唯用畫筆輕輕點了點鄧寄的鼻尖，留下一個藍色的小點，“就像候鳥。”

鄧寄沒有擦掉那個藍點，而是任由它留在鼻梁上，像一枚小小的勳章：“同意。正好趕上秋季的神經科學年會。”他頓了頓，“對了，張可妮問我們下周能否參加她的婚禮。她終于向羅森濤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