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黑聽見遊無用的話便怕了,畢竟誰也摸不準算命大師的出牌路數。
遊無用得了自由,立刻退出虛拟艙。
時黑沒受到報複,心中反倒惴惴不安,她總感覺遊無用不會這麼容易善罷甘休。
遊無用跑來姚德清的辦公室告狀,人不在,她躺到病床上翹着腿,眼珠子轉來轉去,滿腦子都是壞主意。
好一番挑挑揀揀,最後訂下來幾個,她開始發号施令。
“黎光,每天幫我寫一封10000字的小作文,表達我對溫文的贊美,每天早上5點20分的時候,給時黑的信箱發一份。”
“好的。”
“黎光,每天幫我從花店買一束玫瑰花,送到監察部給時黑,卡片上不留名字。”
“好的。”
“黎光,咱這軍駐地有沒有所有人都能看到的顯示屏之類的,花錢就能登的那種?”
“有的,部分母告欄上,會留有一小塊廣告區域。”
“監察部那有嗎?多少錢?”
“監察大樓内的牆壁光屏和大門入口處都有,牆壁光屏一面188元/一天,大門口的1888元/一天。
人在幹壞事的時候,是一點都不累的。
普通人起報複心,不惜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大門口和時黑那一層全都包下來,一天多少錢?”
遊無用起報複心,不惜自損一萬八。她一改摳門習性,大手一揮:
“都買下來,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片廣告屏被時黑承包了。”
“黎光,寫一篇《論時黑的一萬個優點》,字數不要多,但要出彩,從今天下午5:20開始循環播放。”
遊無用擺出霸總姿态,細嗅機器人端來的咖啡:
“字的顔色呢,我要五彩斑斓的黑,背景要色彩鮮豔、璀璨奪目,像鐳射燈那樣,讓人一看到就覺得:哇!好耀眼!好閃亮!讓所有人都不敢直視廣告屏,擔心自己會在時黑的優秀面前自慚形愧。”
“小黎,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了,錢不是問題,不要讓我失望。”
“好的,遊總。”
遊無用幹完壞事,心裡偷笑着端起咖啡,裝模作樣細品一口,下一秒被苦得面色扭曲。
“這是什麼?誰會愛喝這種東西。”
“這是姚處長平時最愛喝的。”
“嗯……其實味道也挺不錯的,得細品。”
遊無用想起自己剛剛幹的壞事,忍不住又嘿嘿直笑,得意忘形間,不覺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咖啡,被苦得一個哆嗦。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她也不再想着告狀,開心的蹦蹦跳跳離開了姚德清的治療室。
下午還早,遊無用回虛拟艙練習槍法三小時,再哼着歌去上班。
一進治療室,她就被姚德清沉痛懷念的眼神定在原地,收起笑容。
姚德清認真打量着眼前的遊無用。
學姐五官端正,低調樸素。遊無用長相優越,不像女人。
遊無用的臉就是學姐的選擇嗎?學姐喜歡這樣的嗎?是孤雌生殖還是……如果有配子,ta長什麼樣子?
不論是誰,能陪在學姐身邊,為學姐眼睛帶來快樂,都是ta們的福氣。
姚德清繼續一一比較着。
學姐的個子高挑,身體健壯,遊無用瘦瘦巴巴,身體虛弱。
學姐熱情開朗,遊無用天天宅在宿舍裡;學姐勤奮好學,成績優異,遊無用耽于享樂,半天打魚一周曬網;學姐謙遜奮進,遊無用自滿懶惰;學姐生活作風幹淨,遊無用好色……但也從沒撈到過好處?
這怎會是學姐的女兒?肯定是那個配子的基因缺陷導緻的!
遊無用硬扛着姚德清複雜難辨的視線,老實帶着身上的雞皮疙瘩,低頭淨化。
姚德清看着遊無用閉眼專注淨化的樣子,白皙的手與淨化對象烏黑青紫又怪異的皮膚碰觸。
遊無用始終對所有哨兵和普通人一視同仁,将這些一隻腳踏入地獄的人從死神手裡搶回,讓她們“死”而複生。
是啊,這才是學姐的女兒。
姚德清久恍惚間眼花,好像看到了學姐。
窗外樹葉被風吹動的聲響傳進教室,學姐站在病床前,她正閉着眼握着病人的手專注淨化。
姚德清捧着本子,藏在圍觀的其她學生中假裝做筆記,視線偷偷卻從學姐的手,順着臂膀,撫上學姐的嘴巴、鼻子、時而顫抖的眼睫毛。陽光灑在學姐的發絲上,為她渡上金光,姚德清癡癡望着。
學姐……
86位淨化對象,足足增加86點經驗值,距離C級邁進一大步。遊無用卻一點笑不出來,她頭皮發麻,結束治療後,被鬼追着似的逃出治療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