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焰一噎:“什麼小Beta,我們年齡一樣好吧,還有,誰專門往你懷裡撞了?你自己不也沒看路。”
“我才幾個月沒見你,怎麼在陵園都能遇到你,我的願望是這輩子再也不遇到你。”
南風嶼:“許小滿,你從小到大對别人都和顔悅色,邊界感極強,為什麼在我面前,永遠這麼牙尖嘴利、不知分寸呢?”
許清焰淡淡道:“你說話和其他人一樣嗎?”
“松開我,你還摟上瘾了?”
南風嶼收回手:“放心,你就算脫光了在我面前裸奔,我都懶得看一眼!”
許清焰:“謝謝,這輩子不可能在你面前脫光的。”
南風嶼把手中的傘撐到許清焰頭頂,擋住漫天細雨:“可是,你的衣服濕透了欸。”
“不脫下來,不怕生病嗎?”
許清焰面無表情往前走,無所謂道:“病不死。”
也不知道哪個字刺痛了南風嶼,剛剛和許清焰互怼,他隻覺得好玩,現在,眼眸反而黯了下來。
南風嶼壓下喉間酸澀:“許小滿,你身邊沒有在乎你的人嗎?這麼不在意生命,不擔心家人因為你痛徹心扉嗎?”
許清焰突然頓住腳步,猛然轉身,抓着南風嶼的衣領,向來淡漠的眸中罕見浮上怒意:“沒有!就算我哪天玩極限運動真死在世界某個角落,也沒人在意,你開心嗎?”
南風嶼的心揪痛一瞬。
死,對于南風嶼來說,是從青春期分化出意外開始,就讓家人為他痛徹心扉的一個字。
南風嶼好想無病無災陪伴家人走到生命盡頭的那些年,許清焰熱衷自毀,輾轉全球玩各種極限運動,恨不得早日把自己這條命玩沒了似的……
甚至,許清焰拿下國外金熊獎影帝的那部小衆文藝片,也是因為足夠危險,許清焰才有興趣演,此後,許清焰再未出演任何影視作品,娛樂圈查無此人。
雨越來越大,冷空氣往每個毛孔裡鑽,南風嶼眨了眨眼睛,眼前這人,明明清冷禁欲如仙人,卻也困于塵世之苦,掙脫不得……
就像自己一樣。
南風嶼對上許清焰憤怒的眼睛,擡手将許清焰抓住自己領口的手包進掌心:“許小滿,我在意。”
許清焰一怔,看着南風嶼認真的眼眸,心跳莫名快了幾分。
氣溫很低,他的體溫也很低,但南風嶼的掌心卻好暖。
南風嶼繼續道:“每年小滿的日期,不是520,就是521,你家人給你取小名叫小滿,一定是很愛你,希望你可以一生幸福快樂的意思。”
許清焰垂下眼睫,聲音低不可聞:“那要是我的幸福快樂建立在家人的死亡上呢?”
南風嶼沒聽清:“什麼?”
許清焰擡起眼來,短促地看了南風嶼一眼,像是想隐藏什麼似的,飛快收回目光。
他松開南風嶼的衣領,轉身快步往前走。
時隔幾年,南風嶼再次觸碰到許清焰眼眸深處那一場經年不止的漆黑雨霧。
南風嶼怔愣幾秒,快走幾步,伸手把細雨中的許清焰拉回傘下。
南風嶼笑嘻嘻道:“一起撐傘走吧,許小滿。”
“我車裡有新衣服可以給你換,本來是買了送我爸的,你們倆身高體型差不多,你穿正好合适。”
南風嶼不容置喙,拉着許清焰的手腕往陵園外走。
細雨中,許清焰看到了南風嶼的車,一輛外形很炫的黑色布加迪。
以許清焰對南風嶼的了解,南風嶼向來喜歡開各種顔色張揚的跑車,黑色還真是第一次見。
許清焰很少注意别人穿什麼衣服,說起來,今天,南風嶼也少見地穿了一身黑色衣服。
許清焰向來反射弧長,這下才反應過來,自己來這裡是為了祭祀祖母,南風嶼來這裡幹什麼呢?
據許清焰所知,南風嶼的至親身體健康、精力旺盛,十年前,就高居瀚洲區富豪榜第一,位高權重。
他今天還在财經雜志封面上,看到南風嶼的Enigma母親南風意。
還有南風嶼和他的哥哥盛柏嶼,是燕都上流社會都高不可攀的存在。
許清焰松開車門拉手,突然轉身,兩個人又差點貼到一起。
南風嶼挑眉:“???”
“這麼想和我貼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