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調好的酒打翻,悉數灑到許清焰的西服外套上。
南風嶼懵了一瞬,為緩解尴尬,玩笑道:“許小滿,也不用大庭廣衆之下,這麼投懷入抱吧?”
但他很快發現許清焰面色不對。
許清焰從南風嶼懷裡站起來,轉身擰眉道:“說話就說話,你明明知道,我有嚴重的肢體接觸恐懼症。”
南風嶼懷裡一空,不解道:“許小滿,你怎麼回事?”
許懷川一看許清焰态度不好,慣性對着許清焰擡起手。
南風嶼這才注意到許清焰的父親,他滿臉不可置信,伸出手臂護在許清焰前面。
南風嶼向來笑嘻嘻的,很少表露頂A的壓迫感,他表情少見的嚴肅冷峻:“伯父,注意場合。”
許懷川對上南風嶼冰冷的視線,心髒顫了一下。
他骨子裡暴戾成性,早已成為習慣,經南風嶼提醒,意識到所處場合後,捂住嘴,尴尬咳嗽了一聲。
南風家在商界的地位,是申家都望塵莫及的,是許懷川想讨好都沒有機會的存在。
許懷川立刻換上一臉谄媚笑容:“小嶼少爺,你也在這兒啊?你父親和母親今天來嗎?”
從出生以後,南風嶼的父親盛景惟就愛他愛到,幾乎把他當公主一樣寵,他還是第一次直面許懷川這樣并不慈愛,甚至對孩子動手的父親,他把許清焰護在臂彎,冷臉道:“他們有事忙,沒時間來。”
許懷川笑呵呵道:“如果有機會的話,小嶼少爺可以幫我引薦一下你的父母嗎?”
南風嶼才不想這樣的人認識自己的父母,他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看有沒有時間吧。”
許懷川又把目光轉向許清焰,笑道:“你認識小嶼少爺,怎麼不告訴爸爸?”
許清焰一點都不想和許懷川說話。
許懷川得不到答複,自己圓場道:“還騙爸爸有肢體接觸恐懼症,你和小嶼少爺這不好好的嗎?”
許懷川看着被南風嶼護在臂彎間的許清焰,突然意識到一個這麼多年想都不敢想的,一步登天的念頭。
他眼睛一亮:“你和小嶼少爺關系還挺親密……”
許清焰一看許懷川的眼睛,就知道他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許清焰簡直一刻都無法忍受呆在許懷川身邊,他站起身來,對南風嶼道:“我衣服潑了酒,去換個衣服。”
許清焰想到那個擺滿模特假人的大平層,又轉過身來對南風嶼道:“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嗎?”
南風嶼站起來,對許懷川道:“伯父,我陪許清焰去換件衣服,先告辭了。”
許懷川眼看兩人關系不凡,高興到臉都要笑爛了:“好好,你們快去吧。”
許清焰走在觥籌交錯的生日宴會場,小心避開途經的人群。
南風嶼快走幾步和許清焰并肩,伸手幫他擋開擠過來的人群。
終于離開宴會廳,許清焰站在長長的走廊中,長長呼出一口氣。
細碎燈光落進許清焰的墨色眼眸中,将那雙眸中每一分掙紮的痛苦都照耀的分明。
南風凝望着着許清焰的眼睛,終于明白了許清焰會有肢體接觸恐懼症的原因。
南風嶼注視着許清焰蒼白的側臉,輕聲道:“沒有想過報警嗎?”
許清焰垂下長長的眼睫,沉默許久,聲音低啞道:“小島,因為他是祖母的兒子。”
南風嶼不解看向許清焰。
許清焰繼續道:“父親也是祖母留在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遺物。”
南風嶼心中蔓延起無邊苦澀。
醫生說,他半獸化的間隔越來越短,最多隻能活一年了。
一年後,自己離開這個世界,那父母和哥哥,也會成為許清焰這樣,在漫長歲月中,怎麼都走不出悲傷的,自己的遺屬。
南風嶼伸手将許清焰攬在懷裡,像是安慰許清焰,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現在的他和許清焰,都很需要一個擁抱。
許清焰把臉埋進南風嶼的胸膛中,顫抖着閉上眼睛,呼吸間滿是清新的鈴蘭香氣。
許清焰不知道為什麼,他沒由來地感到南風嶼正在難過,很難過……
他克制片刻,最終還是緩緩擡起手,擁住南風嶼的腰和背脊,輕輕拍了拍南風嶼的背脊,試圖讓他好受一點。
寂靜無聲的走廊拐角,魏明瑜怨毒看向不遠處擁抱的許清焰和南風嶼。
他攤開掌心,愕然是一瓶黑市才流通的,無色無味強效Alpha易感期誘導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