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再熟悉不過的,父親盛景惟的本體。
盛景惟夢幻的身軀将南風嶼緊緊環繞,保護其中。
那些紮穿南風嶼身體的荊棘,同樣也紮穿了他的身體。
南風嶼全身的劇痛緩解很多,面色蒼白如紙,嘴唇幹裂,嗓子因為多日未進食,喑啞得厲害:“爸,你快走,呆在這裡很痛苦,你快離開。”
盛景惟上半身化為人形,緊緊抱住自己還未成年的小兒子,尖銳荊棘刺穿他的手掌、手臂、胸膛……
盛景惟聲音哽咽:“抱歉,小島,作為父親,卻沒法守護好你,不能帶你離開在這裡,眼睜睜看着你這麼痛苦難熬,卻什麼都做不了。”
盛景惟泛紅的眼眶裡蓄滿淚水。
南風嶼自記事以來,從未見過自己的父親落淚,他的父親,喜怒不形于色,氣場強大,是商界許多人都敬畏的存在。
南風嶼慌亂不已,想擡手擦去盛景惟臉上的眼淚。
他一動,鑽心的劇痛從手臂處傳來。
被荊棘紮穿的手臂,又開始汩汩流血。
盛景惟記事以來,能讓他情緒波動的人和事屈指可數,更遑論被什麼吓到。
可他看着南風嶼被荊棘紮穿,入目觸目驚心的流血手臂,痛心到瞳孔都在輕顫。
夢幻的虹彩在周圍流轉,越來越盛大耀眼,照亮銅牆鐵壁的地下囚籠。
盛景惟看着南風嶼,目光溫柔悲戚:“小島,睡吧,睡醒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盛景惟恢複愛神帶水母本體,夢幻水母将南風嶼的身體一圈一圈纏繞起來,身體被荊棘紮穿的地方,無數璀璨虹彩從身體中流逸而出,源源不斷輸送到南風嶼的身體之中。
尖銳荊棘在璀璨的虹彩中,逐漸消解,化為煙塵消散而去。
盛景惟巨大的身軀逐漸縮小,無力落到南風嶼掌心,變得隻有一指之寬。
南風嶼睜開眼睛時,下半身已經恢複雙腿模樣。
他的母親和哥哥沖進來,哭着擁抱他。
南風嶼掌心的愛神帶水母艱難纏繞到母親南風意的手腕上。
南風意看着手腕夢幻的水母,眼淚洶湧落下。
那一天,南風嶼第一次看到開朗活潑的母親,哽咽到說不出話來。
南風嶼失魂落魄的目光落在母親的手腕上,聲音都在顫抖:“媽,爸他怎麼了?”
南風意失去摯愛,悲痛欲絕,一時之間,都沒有聽到南風嶼說話。
南風嶼心中湧上巨大的不安,緊抓住南風意的手臂,吓得面色慘白:“媽,爸為什麼變得這麼小。”
南風意回過神來,看向驚懼不安的小兒子,壓下心中悲痛,勉力安撫:“沒事的,爸爸還會變回去的。”
後來,商界大佬盛景惟再未出現在商界。
他成了昔日和愛人卧室的魚缸裡,失去人類心智的愛神帶水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