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從小是孤兒,沒人教他倫常禮教,又在滿是殺戮的環境長大,養成了桀骜不遜的性子。心裡隻有一條真理——強者為尊。人命都能視同草芥,對于自己看上個男的,想通了也就不會糾結。明了對鄭東的感覺後,看少年真是越看越順眼。時刻注意下,少年眼中偶爾流露的炙熱便沒逃過他的眼睛。心裡隐隐有了猜測。
接下來東方神秘的隐瞞了下一個目的地。他想給他一個驚喜,少年曾不經意說起過喜歡大海的甯靜壯闊。
果然,在遠處水天一色的藍中,兩人出現在金黃的沙灘上時,鄭東着實感到了驚喜。他是很喜歡海,在海水裡悠遊會讓他心裡安逸,像魚兒一樣輕快。他甚至還在幾個暑假打工時做邊海灘救生員。當然,他也很喜歡那份足夠豐厚的薪水。
踩在軟軟的沙灘上時,鄭東忍不住脫下鞋襪,将褲腿往得高高的。東方也有樣學樣一直跟在他身邊。赤腳踩在被陽光照得熱熱的沙灘上時,東方舒服得歎了口氣,果然跟少年一起有趣又舒适。
東方一直用溫和寵溺的目光看着玩水玩得開心的少年。終于在鄭東覺得忽略了他要拉他下水時變了臉色。
鄭東訝然:“你不會是旱鴨子吧?”
“……”不置可否。
“那你帶我來海邊……隻是看看?”鄭東試探着問。
“你玩你的去,我在岸上呆會兒。”如果忽略他語氣中的委屈,鄭東也許會玩得開心。終究沒狠下心扔他一個人。
鄭東語氣輕快,“嘿,我來教你遊泳吧!”對于東方一直以來以長者身份指導他武功,雖然不會排斥,有時還是也會覺得自已很沒用。同樣的武功,東方每次都比他學得又快又好。其實他進步已經很快了。隻是遇到東方這個武學怪胎,受打擊是必然的。此時,終于有一項他善長,還能在東方面前扳回一成的運動,讓他興奮不已。
東方拗不過他,隻得答應,奈何在陸地上能快如飛鳥的人,入水就四處借不到力。鄭東扔給他一塊木闆,讓他抓住浮着找感覺。自已在不遠處暢快地遊起來。隻穿一條長褲的少年,在水中自在輕松地劃來劃去,像一尾美麗敏捷的大魚,讓東方看迷了眼。
鄭東一個時辰後終于有點累,看東方還是扒着塊木闆在淺水區飄着,無奈了,“堂主,總抱着木闆是學不會遊泳的,快放開。”
東方可能是覺得不好意思,睨他一眼,便背朝鄭東,向另一個方向慢慢蹭動。鄭東挑挑眉,遊到東方餘光能看到的角度,忽然驚叫一聲,向下墜去,為求逼真,他還把肺裡的空氣在東方看過來時全吐成一串串的泡泡。
東方見此,心裡瓦涼!嗖地放開浮木,向着鄭東手腳并用地劃來。哪還有鄭東的影子,終于不顧一切地紮進水中,尋找那個磨人的身影。鄭東此時正叫苦不疊,在海水裡得久了,他的腳抽筋了,不能動彈。暗悔假戲真做時,東方面對着他遊來,背後是一汪明亮的藍。東方伸手抓住鄭東,沒有任何猶豫地吻上來,把肺裡的空氣渡給他。有力的手攬着鄭東的腰,海水的浮力将兩人漸漸上送。‘嘩’地一聲破水而出。
東方急忙托着他上了沙灘。手不停地揉着鄭東的腳,幫他擺脫抽筋的疼痛,焦急地問:“好點沒有?還疼不疼?”見他搖頭說無事。終于有心情發怒了,生氣道:“你不是很會遊泳嗎?怎麼還會出事故?”說到後來竟還有點委屈,他這明顯是不拿自已安危當回事,遊戲都能出危險,叫他怎麼能放心。
鄭東知道自己闖了禍,不敢多辯,唯唯諾諾地接受教訓。又指天誓日地說隻此一次,以後定小心謹慎。
忽然想道:“你會遊泳了?”
東方教育他的心情被打斷,微愣了下,才想起剛才心急之下真的抓住了感覺。水中也能遊出很遠,自然地會了換氣呼吸。
“嗯。”見鄭東眼巴巴地瞅自己,隻得回水中試了一圈,不用木闆,已經完全沒問題。
兩人都有些狼狽,攤在海灘上,一會烈日就将人烤得暈乎乎的。鄭東運動了一會兒有些犯困。睡着前模糊地記得東方好像吻了他,嘴角輕勾,就進入夢鄉。
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醒來時已是傍晚,正躺在個小木屋的竹床上。鄭東伸個懶腰,環顧四周,木屋不大,一眼望得到邊,一張略寬的竹榻,兩椅一桌,看這地闆,像是臨時搭建。推門而出,果然,他還在離那片沙灘的不遠處。能看見東方在海灘上清理一條大魚。傍晚的沙灘被落日照得金黃又溫暖。海風徐徐吹來,忙碌的東方則是其中最美麗的風影。
鄭東忽然有些心慌,他們最近會不會太悠閑了一點?忙慣了的人,突然安逸下不都會有點心虛。又一想,東方這個大BOSS都在帶頭玩了,沒道理打工的人窮操心。便丢開不再想,向海灘走去。
東方聽到身後聲音知道他過來,回頭溫柔一笑,“這就醒了?”鄭東險些被這人忽然柔和的笑顔晃花眼睛。低頭見了他手裡的大魚眉頭輕皺。他們每次野外吃飯都是遇山打獵遇水吃魚。雖然夠新鮮還是有些膩歪。目光向四周掃了圈,眼前一亮。
東方自打他出來,一直注視他的神色。見如此,好奇問:“在看什麼?”
鄭東笑眯眯道:“看什麼能給你加餐!”說罷,運起已熟練的淩波微步向東邊的大峭壁而去。東方知曉附近并無危險,放心的讓他一人過去。低頭将大魚清理好。也學鄭東的樣子在他包裹裡翻出鍋碗支起來,等他回來料理。剛忙完,就聽遠處撲通一聲,隔了一會,峭壁下的海水裡露出個黑黑的小腦袋。時而出來時而潛進去。東方低罵了地聲:“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腳下卻不放心地也向那邊走去。
鄭東在海裡尋覓好一會兒,果然被他找見了一大坨珊瑚焦,鮮豔奪目的珊瑚随海水柔和地伸動觸角。鄭東覺得即使達不到目的,看了這等美景也值了。繞着它轉一圈,正要轉身喚東方來看時,終于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發現了又長又粗的龍蝦須,看那淤泥下的體積,真正是個頭肥大。不能用手捉,轉身打算上岸找點武器。破水而出時,剛好東方在礁岩上等着急了,要跳下水查看。一見鄭東出水,到口的斥責硬生生憋了回去,上午才教育過他,他不想把少年罵怕了。
鄭東抹了把臉上的水,向礁石上的東方大聲喊話:“給我找根樹枝下來,要樹梢有分岔的。”比手劃腳地要這樣的那樣的。聽得東方直皺眉。‘撲通’一聲跳入海中,離鄭東隻有一米距離。漸起的水花又澆了他滿意頭滿臉。
小孩頓時炸毛了,“你幹什麼?”他剛剛就讓水進了眼睛,這下更睜不開了。眼淚花花直流。
東方穩住自已後,見少年閉眼流淚的委屈模樣一時慌了。“這是怎麼了?”聽少年抽抽嗒嗒地說眼裡進了海水,鹹得睜不開了。東方這下真慌了,也忘了應趕快上岸沖洗。就想着好好的眼睛壞了可怎麼辦?心疼得不行,忙不跌地上前輕扒開少年的眼皮,想也不想地舔上去。他小時候被沙迷了眼,他娘就這樣做過。鄭東愣在當場,眼淚也忘了流。東方一見有效果,另一邊也如法炮制。開始隻為把眼裡的海水舔沒,後來,舌尖戀上了溫熱滑嫩的觸感,唇舌在少年眼角,眉尖細細舔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