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出租屋後,駱一梵煮了一包泡面,一邊給媽媽打電話。
錢難掙,屎難吃,但是駱一梵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
一二三,駱一梵,笑起來,不要讓母上大人擔憂!!!
“媽媽,這個月我終于接到活了,有客戶委托我去給她們的女兒做遺物守護師啦!”
“真的嗎?太好了,寶貝,這個活客戶能給你多少錢啊?”
“三千,超多的啊,算是一個大項目了。”
“真棒,那她們家每個月都能死人嗎?”媽媽一臉期待地問道。
“啊這,媽咪您現在怎麼跟我老闆一樣,天天盼着死人啊。”
“沒有的事,媽媽隻是希望你工作順利,梵寶,錢夠不夠啊?”
駱一梵沒有回答,倒是想起了白天拒絕的那個大單,蒼天啊,我怎麼會拒絕了那六十萬的單子啊???我真是傻!!!
“媽媽,跟你說個事,如果我說,我有一個朋友,他很愛看黃片,這人有問題嗎?”
駱一梵媽媽在電話那邊瞳孔地震,如臨大敵,卻努力平複心情,笑道:“哪有什麼問題,看黃片咋啦!别亂花錢,你有啥想看的媽媽從網上給寶貝找免費的看。”
“那他,二十年不工作,一心隻想看h片,是不是大變态啊?”
“怎麼會呢?打個比方,黃片就像是年輕人愛吃的方便面一樣,人有時餓了控制不住,會吃點方便面墊吧一下啦。有條件的人呢,他們餓了可能就會談個戀愛啥的。”
駱一梵媽媽眉頭緊皺,語氣卻十分溫和:“媽媽覺得現階段還是吃方便面好,不要被沖動沖昏頭腦,因為談戀愛挺有風險的,有時候會吃到佛跳牆,但有時候就會吃到屎。”
“梵寶啊,談戀愛一定要擦亮眼睛啊,甯缺毋濫,可千萬别沾到屎啊。你要是有什麼需求,媽媽給你寄點小玩具好嗎?”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羅一梵最愛的鮮蝦魚闆面早已煮好了。
但是此時,她俨然無法直視方便面了。
駱一梵氣憤道:“媽媽,都說了是我一個朋友愛看h片,你怎麼老以為是我啊,你看看,我剛煮好的泡面被你說得一口都吃不下了。”
媽媽詫異道:“啊,真不是你啊,不好意思啊,媽媽錯怪你了。”
突然,駱一梵媽媽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語氣及其嚴肅:
“梵寶,趕緊離你那個愛看h片的朋友遠一點,社會上這種人都是大變态,看着人模狗樣,誰知道心裡有多龌龊,十有八九是個大色狼。”
“我們梵寶要多和好人交朋友,千萬别被一些壞朋友帶壞了,你一個女孩子在S城,千萬要注意安全啊。”
“好了,我知道了媽媽。”挂了電話,駱一梵将微信上剛剛打好的一串字全部删除。
第二天,駱一梵早早地就來到了客戶家。
一到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激烈的争吵,吓得她都不敢摁門鈴。
“是你女兒突然撞上來的,憑什麼要讓我兒子坐牢。”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女兒今年一整年都在家裡備考,馬上半個月後就準備上考場了,在家裡安安靜靜,一心做題,怎麼會想不開要往你兒子的車上去撞。”
“就是她自己撞上去的,我兒子開車開得好好的,你女兒突然就跑到路中間,把我兒子也吓了一大跳。”
“那條路上又沒有監控,你兒子現在仗着死無對證來歪曲事實,别說拒絕和解了,我就算傾家蕩産也要請最好的律師,讓你兒子牢底坐穿。”
裡面安靜了好一陣子,突然有了什麼動靜,緊接着又傳來一陣聲嘶力竭的哭喊。
“夏旃媽媽,我跪下來求您了,求您放過我兒子吧!”
“我兒子今年才二十多歲,事業也才剛剛起步,還沒結婚呢。一旦坐牢,他這輩子就徹底完了。”
“夏旃媽媽,你給個數,我就算砸鍋賣鐵,去偷,去搶,也一定給你湊夠了,求您高擡貴手,繞了我們一家吧!”
“你兒子多坐幾年牢這輩子就毀了?那我女兒呢?我女兒也才二十多歲,在家裡複習了那麼久,就準備12月22号去考北大的研究生呢?”
“錢,我要的你根本賠不起,我隻要我女兒的命,我女兒學習成績那麼好,人又乖,又懂事,我連她出國讀PhD的錢都準備好了,結果被你那個開車不長眼的兒子給毀了。”
“我女兒大好的前途啊,她的人生剛剛開始,就這樣結束了,我告訴你,隻要我還活着一天,就永遠不庭外和解。”
駱一梵聽到裡面不斷傳來歇斯底裡的哭聲,還有一陣一陣的磕頭聲。
(聽這聲音,鐵打的頭也扛不住這麼磕啊!)駱一梵趕緊按下了門鈴。
沒一會兒,裡面的人開門了,一位額頭滲血的中年女人被趕了出來。
女主人問道:“你就是駱一梵嗎?快進來吧。”
駱一梵一進門,就看見滿屋的狼藉。
“呂阿姨,您好,我是寂生公司的遺物守護師駱一梵,請問我能幫你做些什麼嗎?”
“駱小姐,你好,我想請你給我女兒的房間整理整理,我女兒成績很好,每天什麼都不做,一心隻想學習,我想請你把她的房間整理成她還在的樣子。”
駱一梵有點詫異:“抱歉,阿姨,我有點沒理解您的意思?”
“那個房間就是我們家最大的戰場,她在那個房間裡打過小升初,中考,高考的仗,甚至考研的仗都差一點就成功了,我想把那個房間好好守護下來,就彷佛她從未離開過,還一直呆在那裡學習。”
駱一梵一臉懵地走進了那個房間,不到十秒,就急急忙忙跑出來了。
“呂阿姨,您看看,夏旃妹妹的房間很整潔啊,完全不用整理啊,這堪比近藤麻理惠的整理級别了,這,還需要整理嗎?”
夏旃媽媽歎了口氣:“那個房間她前一段時間整理過了,她說快考試了,想放松一段時間,就把屋子裡裡外外收拾一番,還要給我做一頓大餐,結果廚房魚露吃完了,她拿着手機出門買,就再也沒回來。”
“呂阿姨,您節哀,夏旃一定是到天上做神了。”邊說着,駱一梵給夏旃媽媽遞上了紙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