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托費:0元;
要債結果:0元;
很公平啊,一分錢一分貨,我駱一梵為什麼要羞愧,這一次,我一定要先發制人,搶先把梁客戶給罵一頓。
與上次不同,梁修身臉上又多了兩個熊貓眼,嘴角也破了,他一拿起電話,就聽見駱一梵的怒嚎。
“梁先生,要債真不是人幹的事,我差點就沒命了,他們太狠了,梁先生,你隻管去做厲鬼吧!我要請個大法師鎮得你永世不得超生。”
梁修身看着對面一沓欠條,不僅感歎道:“真是人走茶涼啊!眼看我梁某人起高樓,眼看我梁某人宴賓客,眼看我梁某人樹倒猢狲散。”
這一次,攻守之勢異也,駱一梵開始強勢起來:“梁先生,就五分鐘,别傷春悲秋了,趕緊說接下來該幹什麼?”
“欠條都拿回來了嗎?”
“都在這了。”
“一張不少?”
“不少,我特意點過,一張不少。真是奇怪,又沒有人來還錢,欠條怎麼會少?”
“好,這些欠條就放在你們公司了,你不是【遺物守護師】嗎?那就給我好好守着這些欠條,我死後,不管我家人如何哀求,都不要給他們。”
“為啥啊?他們不是你的家人嗎?”
“正因為是家人,才不能給。”
駱一梵搖搖頭:“不明白。”
(就一沓欠條,有啥好寶貝的!)
“大廈将傾,一木難支,我死後,她們孤兒寡母的日子肯定不好過,等僅剩的那點錢一花光,她們肯定會拿這些欠條找我那些黑白兩道上那些兄弟們讨債。”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梁夫人這麼做也無可厚非啊!”
“駱小姐,若是他們真想還,根本不用欠條,他們早就自覺還了,若不想還,我家人單槍匹馬去要債,隻怕,屆時,等待她們的不是鈔票,而是殺身之禍,斬草除根。”
“這麼吓人的嗎?”
“沒人比我更懂我那些兄弟,他們已經沒有人性可言了。我在的時候勉強還能鎮得住他們。駱小姐,請你務必守好那些欠條,不要交給我家人。”
“好,我答應你。”
“我已是将死之人,就這點心願了,多謝駱小姐。”
“不用謝,小事一樁。”
梁修身歎了口氣,有不甘,也有釋懷:“與其讓家裡人讨債,不明不白地被黑白兩道的人弄死,我還是甯願她們流落街頭,做個讨飯的窮鬼,至少,這輩子還算平平安安。”
“梁先生的良苦用心,我一定會轉達給您家人,想必,他們也會理解的。”
“723号,五分鐘到了。”獄警在門外催促。
“駱小姐,幫我帶一句話給我大兒子,若是以後真去街頭讨飯了,讓他記得要到飯了,先給弟弟妹妹吃。”
梁修身放下電話,起身離開,沒看一眼那沓欠條。
駱一梵在心裡感歎:“我去,大佬就是大佬,這些欠條加起來都有幾個億了,居然說放下就放下了,說不要就不要了。”
随即,她突然反應過來,那之前逼我催債是拿我當猴耍嗎?
駱一梵指着梁修身的背影罵罵咧咧,狂飙C語言。
回到公司後,駱一梵将那沓欠條放在了公司的書架上。
駱一梵進公司幾個月總算是看明白了,公司哪個地方都會有人動,唯獨書架上的那些心靈雞湯沒有人動,什麼東西藏在書架上才是最安全的。
沒多久,駱一梵接到了老闆的電話,梁修身死了。
“判決不是還得幾個月嗎?”
“在監獄放風曬太陽的時候吞沙自盡了。”
曾經風起雲湧的賭城老闆,最後居然選擇吞沙自盡,駱一梵不免有些唏噓。
晚上,她接到了高陽老爺子的電話,邀請她到自己的家鄉—望嶼,來一場環島旅行。
海風将駱一梵吹得披頭散發的,連高陽先生的輪椅險些都推不上去。
最窒息的還是,兩個冰淇淋居然要七十元。
駱一梵和店主吵得不可開交。
“這也太宰客了,哈根達斯都沒你這黑店賣得貴。”
“你懂什麼,我這是景區,你看,左邊走五步就是[高陽故居紀念館]”
駱一梵擡頭一看,還真是,她低下頭在高老爺子旁邊耳語:“老爺子,您還沒死呢?景區怎麼就把紀念館給你建好了,這也,太迫不及待了吧。”
高老爺子吃了口冰淇淋,附和道:“可不是嗎!為了建這個紀念館,前兩年還把我從家裡趕出來了,我住的好好的,非讓我換個地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