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會長？”

“也沒什麼事，就是我有個朋友，姑蘇人，想找個本地女朋友，我記得你提過，你身邊有個女同學是姑蘇的是吧？”

“張君彥啊？”

“對對，就是她，長得還挺好看的是不是？”

“這……”電話那頭的吳妍口氣有點尴尬的樣子，“會長，你朋友條件咋樣啊……”

“條件……”江天晚拿着電話，瞄了眼錢潮，“條件相當不錯。”

“相當不錯是多不錯啊，張君彥挺有才的，他們話劇社都管她叫‘姑蘇才女’，肚子裡沒點墨水的人她估計看不上……”

“錢潮，你覺得他能不能配得上她？”

“啊……這……錢潮的話……”吳妍聽見這個名字，忽然結巴有點嚴重。

江天晚尤為期待地等着吳妍接下來的話，同時饒有興趣地觀察着錢潮的反應，他發覺他平常沒什麼表情的臉居然有些抽搐。

“錢總還是算了吧，沒什麼内涵，她看不上的。”

憋了很久的江天晚終于忍不住了，撲哧地一笑，吓了那頭的吳妍一跳。

通話結束，充當了工具人的錢潮扯了扯嘴角：“江教授，你次次都套路這位學妹，是不是不太友好？”

江天晚“啧”了一聲，這個平時套路比吃飯還勤快的，沒什麼人類情感的敗類，這會兒開始跟他談“友好”了？

稀奇啊。

此時，坐在桌前的吳妍仔細揣摩了一下剛剛的對話，覺得不對勁。

錢潮？？錢潮明明不是姑蘇人，是本地人啊！

這個江學長，又在套她的話！

錢潮輕輕呼了一口氣，像是剛剛有奇怪情緒的人并不是他，他不再理會江天晚那近乎調笑的表情，手指落回劇本上：“和音嗣世，不替碩彥。”

無疑，劇本裡面“李先生”提到的“張君碩”，就是整場話劇的編劇，“姑蘇才女”張君彥。

錢潮微微眯眼：“自己明明就不上台表演，卻還是在台詞中提了一下自己。”

“這也可能是加的一個水印，表明這個作品出自她之手。”

一些原創人為了防止自己的作品未經授權就被盜用，會在作品中加上自己專屬的“水印”，比如畫手會在畫中畫上自己的名字，音樂人會在其作品中吟唱出自己的ID。

錢潮搖了搖頭：“水印一般都會完美地融合在作品中，但張君碩這個名字，對後面的戲沒有任何影響，甚至這兩句台詞都顯得突兀，李老闆煞有其事地說出這個名字，會讓觀衆以為這是鋪墊，然而這并不是鋪墊，姑蘇才女自始自終都沒有出現。”

“你的意思是……”

“她寫這句詞，應該有其他意思，可能跟話劇無關。”

但是，劇本之中提到自己，除了變相告訴觀衆，這是自己的作品，是一種驕傲感，一種虛榮感，一種版權意識，還會有什麼其他可能呢？

江天晚的手機亮了一下，他劃開界面，是朱燕燕給他的信息：

江師兄，徐老師找你。

他的眼皮一跳，不知道從哪升起來了一種不詳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