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君彥,女,二十三歲,話劇《何人見月》編劇。于今日下午,獨自一人攜刀來到禮堂門口,當時的禮堂外,正巧有幾個零星路人,見到一姑娘傻愣愣站在那邊,沒忍住好奇,多看了兩眼,結果姑娘直接掏出一把刀,抹了脖子,當場吓癱幾個路人。
這麼多雙眼睛盯着死的,傷口隻有脖子一處,自殺無疑了。
更重要的是,刑偵科經過社會關系調查後發現,這個張君彥,與幾天前死在舞台上的章予,為男女朋友關系,章予死後,張君彥曾不止一次地對身邊的人說:“這個戲不完美”“我這個戲有問題”之類的話。
錢潮聽着那幾個警察的讨論,忽然沒意識地“哼”了一聲,說了一句聽着讓人覺着很自作聰明的話:“是這個戲不完美,還是這個犯罪不完美?”
有不認識他的警察上去跟他争論,你個啥都不懂的小子,比我們還會辦案?
試想,如果自己的男友,在自己寫的戲裡死亡,任誰都會精神崩潰,章予的離奇死亡,使得張君彥覺得,都是自己這場戲害的。
所以,她選擇在男友出事的地方,以身殉情。
錢潮坐在刑偵科辦公室裡,眯着眼旁若無人地看着一邊的室友。
這次他倆的身份不是嫌疑人,因為張君彥自殺已經确定,不存在嫌疑人;他倆也不是證人,張君彥在自殺的過程中,兩人還在禮堂裡面,并沒有目擊到任何。
這次來,是因為他倆沒有經過允許,擅自進入警方封鎖的案發現場,所以被吊過來進行批評教育。虧得江天晚還跟他們一番解釋,結果警方還是半信半疑。
“你說,你被關在了禮堂裡?他去禮堂是為了救你?”
“是的。”
警察又看向錢潮:“你知道他被關在我們封鎖的地方,為什麼不報警?”
錢潮睜開閉目養神的眼,輕輕開口:“警官,我進去之前并不知道他在裡面,進去之後才知道。”
警察向來反感這種違規人的強詞奪理:“你去學校後勤調監控,發現你室友被綁架,你這時候就應該報警,而不是一個人去救人。”
錢潮的樣子就是一副毫不認錯慵懶,他看了那邊正在忙的張曉偉一眼,道:“警官,我記得24小時才可以報失蹤,他還沒到24小時。”
“但當你有證據證明他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脅,可以立刻報警。”
張曉偉本來不知道在忙着什麼事,但突然感覺到有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明顯“法律意識相當淡薄”的“敗類”,此時正“不要臉”地等着他去打圓場。
“哥。”他上去拍了拍那個問話警官的肩膀,臉上堆了一層笑,“他倆就是沒畢業的學生,啥都不懂,初犯嘛,給個機會,而且他倆是室友,感情特好,你說,室友被綁了,另一個頭昏腦熱的沒想着報警,直接去救人了,也能理解麼是不是……”
警官甩開張曉偉的手:“得得,你别跟我套近乎,我知道你跟這倆小子認識,兩人的一千字檢讨書,一個字都不能少,少了我拿你是問。”
張曉偉皮了一下:“得嘞。”
待訓誡的警官走後,張曉偉将一個檔案袋放在桌上,坐在兩人面前,朝江天晚伸了伸頭:“所以,你昨天沒來上班,是因為被綁架了?”
江天晚邊說邊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便利貼:“是,我被關在了禮堂一個音響箱中,這是我在箱子中發現的一張紙條。”
[耐心點,遲早會放你出來的]
張曉偉摩挲了一下那張紙條上的字,心裡覺着真是有夠變态的啊,這就像将一個獵物關進牢籠中,還不忘撫摸着他的毛,告訴他讓他乖,不要想着逃離。
“我沒見過這個筆迹,還是麻煩張警官查一下。”
張曉偉将便利貼放進證物袋中,交待旁邊的同事去查一下,段顔此時卻推門進來:“張曉偉,北興市那邊來消息了,莊良昨天回的家,今天買了來這裡的車票,而且車站那邊确定,他檢票上車了。”
兩個學生聽見這個名字一頓。
莊良。
好家夥,他還敢回來?
自江天晚昨天被綁,到今天被發現,再到剛剛張君彥自殺,莊良就像是掐好了所有時間一樣,離開又出現,出淤泥而不染,完完全全一朵清白的白蓮花。
更重要的是,說請假回去一天,就回去一天,明天照樣不慌不忙地來上學,誰有這種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