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良作為本案最大的嫌疑人,依舊被扣在警視廳調查,扣他不為别的,就為他那天推着箱子的進出一趟,以及回校當天的見鬼行為。
不關他幾天,他還以為警察好玩弄。
嚣張得不得了。
江天晚今天的日程是去實驗室,還沒走進去就聽見朱燕燕在那亂叫:“啊!為什麼!江教授已經發了兩篇文章了,我還一篇都沒頭目呢!他已經去警視廳追求理想了,我還在這畢業困難,不公平啊!”
“燕燕。”孫志一邊戴手套,一邊開玩笑道,“你要不想想辦法,做江師兄的女朋友,讓他下篇一作寫你名字,這樣你畢業也穩了啊。”
江天晚闆着臉,這個孫志,自從跟發動機一個宿舍,人也變得油條了啊。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江天晚晃晃悠悠地走進屋裡,心裡琢磨着,他這算不算是變相害了師弟?
不能這麼想,畢竟,他跟敗類一個宿舍,也沒見得自己變成敗類啊。
江天晚腳步故意放輕,沒人知道他已經進去了,朱燕燕竟然認真思索了一下孫志的提議,然後回答:“這個不現實,江師兄是别人的,我不能奪人所愛。”
不知道誰問了她一句:“哦?别人的?誰的?”
“錢老……”朱燕燕回頭,話沒說完,剩下的字硬是被咽了下去,她立馬換上狗腿的眼神,“錢總,您來啦!今天又來借什麼啊?”
江天晚差點沒驚掉下巴,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飛速轉變,完全可以演川劇變臉。
一見到另一位當事人也在,朱燕燕雙眼更加無辜,活像個傻白甜的兔子。
“江師兄!你也來了啊!今天不用實習去嗎?”
江天晚從來都不吃她這一套,卷起旁邊桌上的一張紙,放手裡摩梭了兩下,繼而,往朱燕燕頭上一打:“你的油浴鍋潑了。”
旁邊實驗桌上,沸騰的油早已流得滿桌都是,朱燕燕立馬撲向一邊:“啊!孫志!你怎麼不幫我關一下啊!”
“我……這……”
孫志其實也沒注意。
兩人手忙腳亂的找抹布吸油,錢潮瞄了江天晚一眼,走到他旁邊,下巴對了對那邊的兩位:“江教授,你說,他倆怎麼樣?”
江天晚側頭皺了皺眉頭,像是真的在認真考慮這件事:“倒是有點意思。”
錢潮跟着點點頭,做出一副極為滿意的樣子:“你做直系師兄的,也算半個家長了吧,可以父母之命了。”
兩位傻學弟學妹忽然意識到,自己在被讨論,立刻停下手上的動作。
朱燕燕:“錢總,你說什麼?”
孫志:“江師兄,什麼叫……有點意思?”
倆師兄沒理這兩人,成天腦子裡面沒個正形。
“說吧。”江天晚攤開手,往旁邊走了兩步,“今天又要來借什麼?三氟乙酸?還是乙腈?”
錢潮這個人他了解,但凡出現在他們實驗室,總歸得順點什麼東西走的。
然而錢潮聳聳肩:“這兩天倒是不缺化學試劑,不過,我确實想問你借點東西。”
這話再怎麼聽,都覺得有言外之意,尤其從錢潮這種人的嘴巴裡說出來,更加讓人迷惑。
“借什麼?”
錢潮靠近了兩步,将剛剛他拉開的距離又拉近,他靠在他的耳邊,以他才能聽見的音量道:“借……你的名字。”
有股輕輕的熱氣劃過他的耳垂,江天晚不自覺地輕抖了一下,然而下一秒,他又為自己産生此等反應而感到憤慨,江教授之所以被稱作教授,就是因為的腦瓜的運作比雞皮疙瘩更加迅速,在他沒來得及産生大反應的時候,便即刻回歸了平時的冷臉。
借他的名字?
幹什麼?
拿着他的名字去為非作歹?
“江教授,借嗎?”
真新鮮,有借就得有還,名字這種東西,他準備怎麼還?
“用完了怎麼還給我?”
錢潮表情困惑了一下,他倒是還沒考慮這個問題。
“需要我把我的名字還給你嗎?”他說。
江天晚挑了挑眉,沒說話,他就想瞅着這貨嘴裡,還能吐出什麼讓人“欣喜若狂”的詞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