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潮手上正在點的汽車引擎随着他手的松動熄滅了。
正常的女孩子遭遇險境,爬也得爬到警視廳,而這位一提到警視廳,居然“談虎色變”這就不得不讓人懷疑點什麼。
還沒等錢潮開口說什麼,女孩裹着身上的大衣,拉了拉打不開的車門:“放我下去。”
錢潮詫異于這個女孩的反常行為,但因有杜虎川的“前車之鑒”,錢潮覺得,有時“善良過度”,人家未必會領情,相反還會搭上自己的性命。
車門“啪嗒”一聲打開,女孩連聲謝都沒道,腳底像抹油了一般,十分“潇灑”地遠去,仿佛剛剛狼狽的人并不是她。
錢潮從後視鏡裡目送女孩漸漸離去,他聳了聳肩,雖不知道女孩要幹什麼,但錢宇已經把人“送”他了,估計也不會再找她了。
除非,她轉頭又回去了。
江天晚是學生會的一把手,勢必得把學院很多事情都處理好才能走人,餘強和沈輕舟原先的職位不小,江天晚跟書記讨論了很久,這兩個位置究竟給誰,書記瞥了眼旁邊的陳峰,意向明顯,哪知這學弟相當謙虛,說自己離部長社長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盡管書記盛情相當難卻,但陳峰就是正着反着的拒絕,這麼你來我往,相互推拉一陣,老師便也隻能敗下陣來。
“哎。”書記年紀挺大,快退休了,他推了推老花鏡,對江天晚道,“你們學院不是有個叫……錢潮的?上次警視廳的警察特地來學校表彰過你們兩個,他是叫錢潮吧?”
向來淡定的陳峰一聽這名,嘴角竟然不自覺地動了一下,他看了眼江天晚,繼而居然像是看玩笑一樣的偷笑了一下。
神奇學弟啥不知道?他能不知道錢總是啥人物?他能不知道錢總跟江教授的绯聞甚嚣塵上,甚至有成真的趨勢了?
江天晚沒料到錢總大名已經到了書記都知道的程度,想他天天為學院建設“殚精竭慮”,書記還不時的把他的名字記成“江天夜”,到了錢潮這兒,僅是警察來表彰過一次,書記就記住了?
一旦讓這類看似“人畜無害”的敗類當上部長,這還的了?
想當年這小子,可是因為有“殺室友”的想法,而被叫去談話過的啊!
作為一位負責人的會長,江教授是絕不允許“有前科”的人從事學生工作的,笑話,他們學生會已經出了一個罪犯了,再出一個,學生會中其他的清白之人還要不要做人了?
“書記,錢潮沒加過學生會,也不是話劇社的社員,就這麼當部長,不合流程。”
以“破格升職”不公平為由,擋去所有可能。
書記抓了抓腦門,像是被這些事整得腦殼疼:“行吧,那餘強的那個外聯部部長的空位就讓蔡玲先暫代一下,然後話劇社……話劇社你們有誰推薦的嗎?”
推薦……
江天晚腦袋裡忽然想到了那個接替“姑蘇才女”的人。
文學藝術,原創高于一切,隻要一個人,她還在堅持着原創,那她就應該被看見。
“書記,話劇社裡有個女生,叫李雅婷,是寫劇本的,寫得挺好……”
“行吧就她了,下學期來我這裡辦一下手續吧。”
空位補上這事兒,是暫時确定了,隻不過……蔡玲?
要不是每次開會都點名,江天晚差點都忘記這個人了。
她是化學院學生會的副會長,隻不過這位大姐很是神奇,平日的活動和工作基本都看不到她,這要是擱其他學院,她早被懷疑這個副會長這麼水,是不是“睡會長睡上來”的了。
但化院居然沒人懷疑過她什麼,可能是江天晚群衆形象太好,可能是蔡玲是個博士,跟江天晚一個碩士能扯上關系的可能性不大,也可能是大家都默認,會長彎的。
“對了。”從書記辦公室出來,江天晚回頭問了陳峰一句,“蔡玲是不是轉過專業?”
陳峰翻了一下手機:“對,她原來是藥學院藥理專業的,後來因為對有機化學感興趣,所以博士又跨專業來我們化院搞合成了。”
“藥理專業……”江天晚皺了皺眉頭,像是想到了什麼,“做動物實驗的?”
不知為何,自從因為沈輕舟那個變态因為一隻蟾蜍而喜歡上錢潮,江天晚便覺得有些人做動物實驗,或許不是因為實驗本身,而是為了自己某種另類的,下流的癖好。
正當江天晚琢磨着究竟适不适合将外聯工作交給蔡玲時,他的手機屏幕忽然亮了一下。
信息顯示出了一張圖片,是一輛破車的殘骸。
緊接着又是一個定位。
接下來是言簡意赅的一句話:“張警官,速聯。”
然後又是一張圖片。
最後,發信人,錢潮。
江天晚幾乎是立刻将手中的所有材料丢給了陳峰。
那第二張圖片,拍的是一張學生證。
那上面的照片和名字,都指向同一個人:還未上任的兼任外聯部部長,蔡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