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任務,張曉偉又看向了錢潮,剛想開口給他安排事情,卻想到這位并不是警視廳的人,便抽了抽嘴角,扯開話題道:“錢潮,你上的那個網站,不太健康啊……”
錢潮并不驚訝張曉偉會知道這事,他們警視廳的網警什麼查不到,他本身也不避諱這事,隻是朝張曉偉很官方地笑了笑:“我知道,所以我很久不看了。”
今天是A大校曆上的最後一天,學校本來都準備封校了,但因為蔡玲之死,化院院長再次被迫堵在了辦公室。
正逢過年之際,所有的學生都在往家趕,而大家團圓之時,一個學生卻死了。
報紙,電視,自媒體,網紅等等等等,一切叫得上名字的媒介擠滿了院長的辦公室,這使得本就頭皮不富裕的院長更加貧瘠。
“院長,聽說本校化院之前死了好幾個同學,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學校是不是在隐瞞什麼?”
“你好,聽說死者是因為高利貸問題而被仇家追殺,貴校的學費究竟多少,能讓一個研究生去借高利貸?又或者說是貴校的學生攀比情況比較嚴重,不懂什麼叫理性消費,所以造成了悲劇?”
“聽說貴校時常有導師壓迫學生,論文數據造假,剽竊他人研究成果等事,學生因此有不少自殺的,請問這種情況是否屬實?學校對學生的心理健康是否關心太少?”
這一個又一個的,看似合理,實則也很合理的猜測性問題,煩地院長差點把頭上僅剩的幾根毛薅光,他極力地克制着自己,以至于不讓自己在滿屋子的攝像機面前有一點失态。
索性張曉偉已經對院長辦公室輕車熟路了,他擠進熱鬧的辦公室,掏出警官證在經過之處晃了晃:“警察辦案,麻煩讓一下。”
網紅們偃旗息鼓,但幾家較為龐大的媒體卻不甘示弱,他們将話筒遞到張曉偉面前:“這位警官,你對A大這麼多起學生死亡事件有什麼看法?”
張曉偉沒工夫離他們,随口回了一句:“沒什麼看法。”
但記者似乎并沒有放過這裡的意思,包括警察,他乘勝追擊:“但警察有義務向人民公布公共事件的調查結果。”
拿話壓他。
張曉偉似被這唐突的行為弄得不怎麼愉快了,他收起了剛才尊重的微笑,伸手握住了話筒的收音器,瞥了眼話筒上的字:“新潮新聞是吧。”
他的指尖在收音器上一點,接着眼神中帶了點冷笑,看向了記者。
一個警察做出這類略帶挑釁的舉動,難免會産生一種壓迫感,記者居然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調查結果還沒出來。”張曉偉眼睛微眯,“況且,媒體應該配合警方工作吧,還是你覺得,我們警察應該反過來配合你?”
拿話筒的記者手微微一抖,他回頭看了看攝影師,攝影師朝他搖了搖頭,原本氣勢洶洶的人,頓時偃旗息鼓了下去。
妨礙警方辦案這個罪名吃不起,所有的媒體識相地離開,江天晚正好有事找院長,便正巧趕上了剛剛的畫面,院長辦公室門口,一家家媒體離開這裡。
平日裡略慫略溫柔的張警官,一旦A起來,居然可以這麼A。
人不可貌相。
張曉偉找院長也沒聊什麼,主要是問了問學院的整體情況,以及化院目前的領導與老師的情況,聊完出門的時候,他瞥了眼江天晚,忽然想到剛剛院長那略帶難堪的表情。
早知道這院長是坐等退休一問三不知,當初還不如問這位學生會會長。
但……他們陸局不也是這麼一個坐等退休的人麼,彼此彼此,他也沒必要五十步笑百步。
兩人互相看了眼,張曉偉便離開了,江天晚進了辦公室,将一張學生會成員的名單遞上:“院長,蔡玲……”
他說到這,停了一下,像是怕刺激院長似的,略過了“死了”兩個字,繼而道:“副會長……”
院長雙手臉上一抹,忽然感覺眼前一黑,直接靠在了辦公椅上。
江天晚心裡一陣,不是吧,學院的風水真有問題?已經到了一把手說背就背過去的程度了?
院長自是沒什麼事,就是血壓有點高,他搓了搓手裡剛剛從臉上抹下的油,學院的學生他除了江天晚壓根就不認識幾個,這會兒又來問他,他怎麼知道選誰?
“你覺得誰比較合适?”
江天晚其實已經有了人選:“吳妍。”
陳峰之外的那位,神奇學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