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亂七八糟的?洛蘭的視線被關上的門阻斷,他向清川投去詢問的目光,卻看到清川取下了耳環,眉頭緊皺雙手合十祈禱。
房間裡的對話還斷斷續續地傳出來。
“撅起來,多少次了,還要我教。”
“不準亂動。”
洛蘭在聽到不可描述的聲音後,深感無語,并迅速摘下耳環。
他能不能把這些事寫進委派任務反饋報告裡,向學校多要3000塊的精神損失費?
清川祈禱結束,歎了口氣:“許多本見聞錄中記載,這20來年,青館的男男女女,留黑色長發,戴面紗,打扮成金琉斯的模樣。”
洛蘭不知道該說什麼,沒回話。
“我叔叔對此很憤怒,他下令整治,風塵男女不可留黑色長發,不可戴金琉斯同款式的面紗。”
這是洛蘭第二次聽聞清川的叔叔,他想問問清川的叔叔是誰。可他們剛才讨論的問題……從這個話題發散,好像不太合适。下次吧。
二人轉來轉去,多次使用探測法陣尋找識海。一無所獲。
*
“哥,你收手吧。那些魔法會害死你的!”徐佑謙蹲在地上,抓着哥哥的袖子,仰着頭,懇求似的說。
徐佑福坐在辦公椅中,他那條黏着人皮的胳膊,搭在辦公椅扶手上。
徐佑謙:“你看看你這些年,不停地變換身份,失去了名字。對那個矮人馬首是瞻。”
“咱爸遭遇那場車禍,就是魔法師作祟。”徐佑謙見哥哥不為所動,“爸說過,那半個月,他每次開網約車,都能在車廂裡發現馬蜂。馬蜂怎麼會平白無故地反複出現在車廂中呢?”
蘇桀、莫禮凡、劉漆夙三人,僞裝成聾啞侍從,給二人倒酒遞煙。
徐光耀也在,他蒼老的身軀畏畏縮縮地倒在輪椅中,風燭殘年、朝不保夕的樣子。
提到車禍,徐佑福變了臉色,把黏着人皮的胳膊抽了回來:“我說過,别去調查那場車禍。”
“就、就是那群巫師!”徐光耀費力地說,“他們,想害死我們。我不該這麼倒黴!兒子,趁這個機會,卷錢,逃跑,離開他們。”
徐佑福不耐煩地一擺手:“夠了。”
“哥,你聽咱爸一句勸……”徐佑謙話還沒說完,徐佑福蓦地暴怒,揪着弟弟的領子把他拽起來,咆哮道:
“小謙,你幫徐光耀說話?你忘了他對你做過什麼了麼?”
徐佑謙愣了一下,垂下眼:“那都是多久的事了。我才上小學二年級……”
“你忘了,那我幫你回憶一下!”徐佑福猛地把弟弟推開,從抽屜裡拿出手|槍,槍|口對準徐光耀,“這老東西為了每年的100萬,把年僅8歲的你,賣給有錢老頭當娈丨童!”
“為了滿足老畜生的胃口,徐光耀還給你注射激素讓你無法長個子!”
徐光耀被揭開傷疤,滿面怒容,徐佑謙則面色慘白,旁聽的三人恨不得此刻失聰。
“弟弟,你曾經多麼開朗陽光。那件事之後,你就變得磕巴又膽小。你竟然還幫徐光耀說話!”
徐佑福抑制不住憤怒,砰地朝徐光耀開了一槍,子彈擦着輪椅飛過去,徐光耀雖沒受傷,但被吓得魂飛魄散,褲子洇濕了一大片。
“我最後的希望,就是我們不用幫他洗褲子。”心靈鍊接中,莫禮凡的聲音生無可戀的麻木。
槍響後,房間陷入足足半分鐘的死寂。徐佑謙最先冷靜下來:“以前的事,就讓他過去吧。我們當務之急是趕緊跑。”
徐光耀兩手撐着桌子,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我比你了解魔法。我們跑不了。”
“而且,我還有機會,成為真正的法師。我還有機會……他們會繼續用我”
徐佑謙:“哥,别說胡話。哪有什麼機會?”
“神樹舍利。”徐佑福倏地擡起頭,盯着弟弟的眼睛,“神樹舍利能極大地激發魔法潛能,如果我用了神樹舍利,一切還有轉機,他們會看到我的忠心。”
徐佑謙怒了:“你就是賣這個的,你不知道它有多危險麼??從第一次服用神樹舍利,到整個人化為膿水,用不了10年時間!”
“我不用神樹舍利,我們活不了一年!”徐佑福用更大的聲音吼回去,“這些年我殺的人還少麼,我們的結局和他們一樣!”
第二次安靜。徐佑謙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顫抖着聲音問:
“哥,你非要跟着矮人阿贊,一條路走到黑,是不是?”
徐佑福沉聲說:“對。他是我們全家的救命稻草。”
徐佑謙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釋然地苦笑:“哥,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你有沒有想過,咱爸為什麼會認識矮人,矮人又為什麼願意幫助我們?”
有一瞬間,空氣中像是填充了巨大、沉重的凝膠。徐佑福忘了呼吸,他艱難地擡起頭,頸椎關節發出刺耳的吱嘎聲。
他好像猜到了什麼……
“矮人因為身高的原因,隻喜歡身材矮小的人。比如幼童。”徐佑謙像是戴上了一張假笑面具,“老富豪隻是中介。我陪睡的人就是阿贊·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