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池看了林意一眼，終于肯退步：“他不是什麼好人，不能讓你一個人去。”

林意無奈，和楊淼交換了個眼神，後者會意，拉住阿池，說道：“你放心，大家都是老同學，他就是再壞也不會對林意怎麼樣。”

“嗯，我先走了。”林意附和道，乘機提着東西離開餐廳。

阿池還想說什麼，卻被楊淼攔住了：“沒事，讓她去。”

林意來到網咖，其他人詫異地看着她孤身一人。

走上二樓，江時坐在位置上玩遊戲，其餘幾人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她把東西放在桌上，沒有說話，也沒打算離開。

江時目不轉睛地看着屏幕，對她說：“隻要店員送，拿回去。”

聽着他置氣一般的話，林意無奈之餘又忍不住想笑，于是說：“我被降職了，現在隻是個店員。”

江時聽後冷哼一聲：“在餐廳都能被降職？”

“嗯。”林意垂下眼簾，點了點頭，“我知道我沒用，膽小怕事。”

江時皺起眉頭，臉色一冷：“送完你可以走了。”

林意自嘲地笑了笑，說：“嗯，對不起，讓你遇見這麼沒用的我。對不起，即使過了這麼多年都毫無長進，你很讨厭我吧？讨厭到讨厭我身邊的人，如果我和阿池給你帶來了什麼困擾，我向你道歉。如果你還不消氣，我可以向你保證，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對。”她話音未落，江時将頭轉過來，打斷了她的話，“我讨厭你。”

即使早就知道，當這幾個字從江時嘴裡說出來時，她的心仍然痛得難以呼吸。

可是，結果隻能證明，林意從來沒能放下這段感情，隻是現在，她似乎不得不放下了。

“對不起。”

江時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最讓人讨厭的，不是讓我遇見沒用的你。”

林意蒼白着臉，根本聽不進去他在說什麼。

“你最讨厭的地方，是讓我喜歡上這麼沒用的你。”

“對不起，我知道了。”林意渾渾噩噩地轉過身，慢慢往外走。

剛走了幾步，她停下腳步，沒敢回頭：“你身份特殊，不應該到人多的地方。别再和阿池生氣，被其他人發現怎麼辦。”

江時身體僵住，他看着林意的背影，瞳孔不自覺放大，有些不敢相信地問：“你到這裡來，隻是想提醒我？”

林意眼裡落了滿滿一層苦澀，可又忍不住抱着一絲希望：“如果，我說是呢？”

可笑的是，她心裡一清二楚，自己甚至連渴望的資格都沒有。

聽見她的回答，江時的心像是被小錘子敲了一下，奇怪的動蕩讓他微微失神。

漏掉的心跳，伴随短暫不安，讓他下意識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林意剛才說了什麼？

她說，她保證從今以後再也不會出現？

“林意。”這兩個字，不經過大腦脫口而出。

林意頓在原地，忍住鼻尖酸澀，聲色喑啞：“嗯……”

“追星嗎？”他沉了口氣說。

聞言，林意身體一震，迷茫地擡起頭，轉回身子，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江時将臉别到一邊，耳尖莫名泛紅：“要不要嘗試追星，不用買代言、不用追劇打榜、不用控評維護，你什麼都不用做。”

她隻覺得眼眶一熱，慌忙将頭低下去，奈何控制不住聲音哽咽：“那我該做什麼？”

“一直看着我，然後做你喜歡做的事。”

淚水不停流下，但林意心裡從未這般高興過。

她狠狠點下頭：“嗯！”

看着那張哭花的小臉，江時嘴角上揚，眼中多了些複雜的溫柔。

“這一次，别再讓其他人替你做選擇了。”他低聲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