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龍:十萬裡長征都沒問題,老年人瞎操心,你是談對象不是給人當爹
嚴明月揉搓眉心沒再回。笑着。感到一瞬的放松。很多人在他生命裡發揮過這麼一瞬間的作用,讓他覺得生命是可愛的。不過轉頭又給忘了。
人活着好像是為了積攢這些時刻。所以經曆漫長歲月的考驗,在遇到那個人時才得以心安理得張開雙臂說一句,為了找到你我好好走到了現在。
啧。嚴明月感慨,竟然一把年紀當上詩人了。
不過他确實想要天天看見王利珍那張臉,在他小出租屋裡待一陣兒,好像歲月所蒙的塵就會一掃而淨。
啧啧啧。人類這可怕的生理結構,就算不能傳宗接代維系繁殖的使命,也逃不過對于相依偎的渴望。
啧啧啧。
“你人呢,我吃完了。啥時候走,能走了嗎?”李子龍電話裡問。
夠吵吵的,嚴明月拿遠了手機,揭了蓋在臉上的書:“嗯,等我一下,這就下來。”
“喲嚯,還登高望遠啊,夠閑情雅緻的,你丫就知道推我擋刀。人李晴和我是一個調性的?你就敢往我這兒推。”李子龍堅持不懈地吵吵。
“我看你就挺靠譜啊。”嚴明月難得誇一句。
李子龍飄上屋頂:“啧,别惦記我哈,好好跟你那位——”話沒說完,被挂了。
他跟李子龍間鮮少過問私生活。能一塊兒聚聚就混在一起,平時各忙各的,年節都不發個消息伺候一聲的。這樣好嗎。嚴明月這麼和李子龍處了十幾二十年,最近卻反省起來。人與人是不是該更靠近,那種無可彌合的孤寂之感是不是自作自受,如果更努力一點,就可能消除?
不過實在聽煩了李子龍咋呼,挂了後嚴明月才馬後炮想起最近給自己定的目标。平,易,近,人,相,親,相,愛。心裡默念過這幾個字,嚴明月笑出聲。清洗了茶杯,倒扣着瀝水。
下午邊嚴母夥同李晴媽媽要去搓麻将,嚴明月正同李子龍往外,被叫住了。
“送送我們呗。”嚴母扯着他胳膊,同李晴媽媽笑嘻嘻,好像手臂挽的不是兒子,是正待推銷的傑作。
嚴明月望向李子龍的目光被接住。李子龍誇張地拍了拍手:“阿姨,我剛換新車,走兜一圈感受一下,還沒哪位女士坐過呢。”
上回住院多虧了李子龍把關才多方面受着照顧。連那紮針的小護士都溫言細語的。大晚上的她失眠,人家還陪着聊天。這待遇可不是有錢就成的。
嚴母拍着李子龍肩背:“看看人家,真會說話。”
嚴明月點頭:“那我?”
嚴母皺眉:“有事兒啊?”
嚴明月:“啊。”
至于究竟有啥事兒,還沒想好,總之必須有。
嚴母:“那你去吧,去去去。”那手擺得似是很厭煩了。
嚴明月拔腿就走,開車出了園區。這下半天要怎消磨呢。敲着方向盤,不知不覺就上三環了。
風挺熱的,路邊買了酸梅汁,到工地了,也沒給王利珍消息。讓工頭過來領一趟。
工頭腿腳夠麻利兒的,兩分鐘就從鐵門探頭出來了:“喲,您怎來了?”
嚴明月本來靠着車門,想着萬一王利珍經過,或者幫忙拎酸梅汁,也就見上一面。結果工頭一個人來的。
他是交代了别聲張,路過買了糖水大家夥分着喝了歇一陣,沒成想工頭這執行力,這麼嚴絲合縫。工頭盡職盡責,聊了幾句進度和最近大家的表現。嚴明月熱得聽不進去。嗯嗯點着頭,祈盼快點應對完工頭的熱情,嗡嗡,手機響了。
王利珍:我看見你了
-我好像看見你了
-我看見你車了
-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