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腳落到地闆上之後,特瑞西就立刻禮貌地松開了手。
感應燈随即亮起,亞度尼斯給特瑞西錄入了房間的權限。
“兩間卧室,一個作戰間,一個廚房。客廳和陽台我很少待,所以顯得比較空。”
亞度尼斯揉了揉眉頭,他覺得有些暈眩,但是還是帶着特瑞西把整間公寓轉了一遍。
正如他所介紹的,這間公寓非常簡潔,除了必備的生活用品之外,就隻有冰箱空調以及黑白灰三色的儲物櫃,在儲物櫃的每一個格子,都挂滿了勳章和獎杯。
“哇,你好厲害。”特瑞西看了一下雌蟲所獲得的軍功章,大多是關于異獸清繳的,還有一些是軍團之間的作戰演習,他所獲得的集體榮譽也變成了一塊塊金光閃閃的匾額。
亞度尼斯面不改色地聽着特瑞西的誇贊,原本繃緊的脊背也漸漸放松下來。
原本他會以為雄蟲會很讨厭這些東西,畢竟,勳章越多,就意味着他越兇猛。
越兇殘的雌蟲,自然就越不安全。
最後一站是卧室。
門上貼了一個紅豔豔的喜字,這孤零零的字體給今天的夜晚帶來了一點喜慶的氣氛,但亞度尼斯錄入指紋的時候,喜字飄飄揚揚落下來,落在了特瑞西腳下。
兩個人都彎腰要去撿,腦袋卻碰到了一起。
最終還是特瑞西離得近一些,他撿起來,疊了兩疊,然後放在了進門的鬥櫃上。
卧室很大,一進門就是一個半蟲高的鬥櫃,上面擺了幾個金屬擺件和花瓶裝飾。
右側就是一個淋浴間。
床單是才換上的紅色,與黑白灰的整體格調格格不入。
看得出來,主人很敷衍,沒有布置任何帶有新婚氣氛的物品。
就這麼一張孤零零的大床,要不是因為它是紅色的,特瑞西都要自覺申請去睡客房了。
看着這張床,特瑞西猶豫了一下,到底沒說自己換房間住。
“是您先去洗澡,還是我先去?”
或許是覺得氣氛有些尴尬,雌蟲率先打破了沉默。
“今天是新婚之夜。”亞度尼斯聲音像是金屬一般冰冷悅耳,他低聲呢喃,像是提醒特瑞西,也像是提醒自己。
“我先去清洗……然後再為您服務?”
特瑞西坐在牆腳,盯着浴室裡影影綽綽的雌蟲身影。
現在事情的發展似乎有些脫離他的掌控,他原本以為這是一次愉悅的相親,他們互相看得上眼,也不排斥和對方長期相處交往,于是結婚,結果現在看起來,倒是他拿了巨額貢獻點,和這隻雌蟲來完成任務似的。
愛情的外衣被撕扯開一道裂縫,雌蟲冷淡的表情明晃晃地告訴他,他也不過是被挾裹的一環。
或許他也不樂意,隻是家族的要求和繁衍的需求……
特瑞西抓了抓自己一腦袋粉毛,尾勾煩躁地甩來甩去。
他怎麼莫名其妙變成了一隻鴨子,還是一隻逼良為娼的鴨子?
原本愉快的破處之旅也顯得不那麼純粹且與快樂。
但說起來,他也不冤。
畢竟他拿到了一百萬貢獻點,那可是一百萬啊!
要是他拍拍屁股走人,是不是說明這一百萬要還回去?
但想想他那遠在三等星的老爹,可能一輩子都與他見不上一次面,再想想在第一高等星隻能住酒店,房費都是雌君付的自己……
雌蟲洗澡的速度很快,沒有等他想清楚,浴室門就被推開了。
蒸騰水汽之後的那張臉更加幹淨漂亮。
雌君隻圍着一片浴巾,上半身是潔白的胸膛,上面滾動着晶瑩的水珠,彙集成一線往下流淌。
他身上還帶着特制鞭子所留下的鞭痕,斷斷續續的,熱水把傷口熏成了粉紅色,看着還有些微的紅腫。
“你先擦點藥吧。”特瑞西忍不住關心。
他又不是禽獸,愛看别人受傷。
雖然這具身體确實因為這些傷口更添加了一絲野性之美,但他覺得,還是不要沾水感染比較好。
但那具身體又該死地完美,幾乎是他能想象到的一切,對方都有。
不扭捏也不做作,霧氣氤氲之中,是茫茫的白與蒙蒙的粉。
黑色的寒潭似的眸子帶着些居高臨下的睥睨味道,不帶感情地望過來,讓尾鈎蠢蠢欲動。
啊啊啊啊,就是這副表情!
心裡一團小火苗被勾得冒起來,恨不得立刻就攥住他的手腕,狠狠地親他,摸他,吻他,讓原本冷清冷情的眸子染上水汽與熱意,讓他薄薄的唇角溢出破碎低啞的悶哼,然後哀哀地求饒,臣服在他的身下!
不敢再多看,特瑞西簡直就像是逃難一樣沖進了浴室,合上門,背靠在門口。
心髒還是砰砰砰砰跳。
理智告訴他不要心動,也不要行動,但又有一個惡魔般的想法在挑釁。
想艹一隻漂亮的雌蟲有什麼錯!
就算他之前是地球人,現在他也是蟲星的雄蟲了,不是嗎?
是他先邀請自己的,還把自己洗得幹幹淨淨噴噴香。
特瑞西淋了一會兒冷水,才把自己沸騰的不當心思給澆滅。
他打量了一下自己鏡子中的身體。
算不上十分強健,但是在他一直以來的刻意鍛煉之下,身體上也覆蓋着薄薄一層肌肉。
他把打濕的粉發捋上去,露出淩厲的眉骨。
這樣看起來更加堅毅一些。
他最後托起了自己的尾勾。
尾勾是銀白色的,閃閃發亮,被堅硬的骨節覆蓋,看起來冷漠而又尖銳。
做,不做。
做,不做?
到底他該怎麼做!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打開房門。
房間裡有些暗,隻開了一盞小燈。
窗簾已經被拉上了,隻留下一道透氣的口子。
雌蟲很聽話地在上藥,被藥油抹過的地方看着都晶晶亮亮的,但身後似乎抹不到,他很用力地用手去夠,然後就看見特瑞西開了門。
他恢複了冷漠,将藥油放到一邊。
特瑞西走進,他聞見了一點點苦艾的味道,混雜着一點點柚子花的香氣。
“我們開始吧。您是要鞭打,還是其他懲罰?”雌蟲說道。
他慢慢從床上坐起來,然後遲疑地趴在一旁。
特瑞西看見他的目光落在床尾那個不起眼的黑箱子上,似乎在猶豫。
特瑞西歎了一口氣,他知道裡面有什麼鬼東西了。
他把箱子一腳踢遠。
“你喜歡怎樣開始?”
他扣住了雌蟲的肩膀。
然後他把雌蟲翻轉過來,露出他健壯的脊背。
脊骨很直,彎出的弧度也很好看。就是上面有一塊礙眼的青紫,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特瑞西咬住唇,克制自己的心跳。
他深吸一口氣,挖了一大坨冰冰涼涼的藥膏,抹在了雌蟲身上。
“我不喜歡傷痕累累的蟲。”
他的手指從每一道傷痕拂過,涼意使雌蟲身體不自覺繃緊,他攥住了特瑞西的小臂。
特瑞西露出一個安撫的笑意:“所以,第一步,不是鞭打,也沒有懲罰。我們先上藥,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