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能讓殿主破例?”
随着話題的進行,原本隻是看熱鬧的修士看晏長鴻的眼神也變了。
“你别在意啊,他們就是不知道你的實力才那麼說的,等你在宗門大比一鳴驚人,吓死他們。”離開藥堂後,楚躍安慰道。也幸虧是在軒冥殿,大家顧及着殿主,不然楚躍都不敢想象他們說話會有多難聽。
然而這些安慰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晏長鴻還在發愣,好像什麼話都沒聽進去。
“怎麼辦?”楚躍焦急的用胳膊肘戳身旁的好友。“你想想辦法啊。”
其實晏長鴻根本不在意那些人說的話,相比起在東大陸時某些話本對他的編排,其實那些話殺傷力挺低的。
在東大陸某些人眼中,晏長鴻是個好人,還是個孤家寡人的好人,經常以德報怨,不用擔心得罪他。
他發楞隻是因為剛走出藥堂沒多久,就有一個紅發青年站在他面前,幾乎是臉貼着臉在觀察他,要不是因為看出眼前的人是誰,晏長鴻都打算抽劍砍人了。
紅發青年正是軒冥殿右護法,唐笑,也是殷無瀾的師弟。他們嚴格意義上來說并不是親師兄弟,但介于兩人的師尊是師兄弟,兩人又年齡相近,便直接以師兄弟相稱了。
後面那部分細節是殷無瀾同他說的。當年受傷被關在六合珠裡時,殷無瀾也不是全天候都在生氣,他們很多時候還是能夠心平氣和的聊一些事的。
殷無瀾不高興的時候一般是在他喂完丹藥後,第一天還好,殷無瀾其實挺乖的,就是喂完藥後反應有點大,差點吐了,畢竟煉制丹藥的時候加了地苦膽,導緻丹藥苦味很重。
第二天殷無瀾就死活都不肯吃藥了,畢竟就算不吃藥身體也能慢慢恢複。相比起痛,晦夜魔君顯然更讨厭苦。晏長鴻實在沒辦法,隻能把殷無瀾的下巴卸了,強行喂完丹藥再安回去,然後魔君不出意外生氣了。好消息這麼做了幾天後殷無瀾就開始乖乖吃藥了,壞消息是魔君的怨氣随着時間的推移愈發濃重。
晏長鴻其實也能理解,畢竟他也讨厭苦味。換成别人給他強行塞那種苦到膽汁都能嘔出來的藥,他也生氣。
看着臉上帶着好奇之色的紅發青年,晏長鴻握着劍柄,克制着内心的殺意。他很讨厭被人靠這麼近,這已經超過安全距離了。
“的确是像。”唐笑倒退着,觀察了好一會兒,才離得遠了些,又繞着三人走了兩圈,然後奇怪的看了一眼晏長鴻身上的法衣。“怎麼感覺有點眼熟。”
“咳,葉鴻,你别在意那些人的話,當然,你要是在意的話,那些人我都知道是誰,到時候我幫你找個沒人的地方想辦法把他們揍一頓出氣。”江臨川思索了許久,終于把安慰的話組織了出來。
楚躍震驚的注視着江臨川,有這麼安慰人的,這能行?
“我沒在意。”唐笑退開後,晏長鴻終于從别人眼中的怔愣狀态中恢複過來。
看着不再發呆的葉鴻,楚躍嘴角抽搐,好像真能行。
葉鴻?不是姓燕嗎?聽到兩人的對話,唐笑疑惑的撓了撓頭。剛剛聽岔了?算了,難得回來,先找師兄去,順便問問他這件事。
“唐笑?”殷無瀾踏進寝殿的時候,看到紅發青年正好奇的看着挂在牆上的照雪。
“師兄,好久不見。”唐笑轉過身來,笑着跟殷無瀾打招呼。
“回來了。”
“這次宗門大比畢竟事關天羽秘境,我回來給你撐場面。”說着,唐笑順手将身後的照雪劍抽出來。
“說起來,你怎麼舍得把照雪拿出來了,以前你可是寶貝着都不願意讓我看的。”
唐笑将靈力輸入照雪劍,想試着比劃兩下。
然而,剛剛運起靈力沒多久,原本灰撲撲的照雪劍周身突然迸射出萬千劍氣。
“當啷!”照雪劍落地,唐笑原本拿着劍的右臂鮮血淋漓。
同普通靈器不同,本命靈器所有修士一生隻能有一件,同修士性命相連。因此,除修士本人外,其他人不可能有資格使用另一個修士的本命靈器,畢竟沒有人願意讓自己的命性命掌握在他人手中。
若強行使用,使用者會被靈器反噬,唐笑現在遇到的就是這種情況。
照雪劍作為晏長鴻的本命靈器,自然不會聽唐笑的話。
不過,若是本命靈器已經完全損毀,那便任何人都可以使用了。
“師兄,你不是說照雪劍壞了嗎?”唐笑捂着右臂,哀怨地問道。要不是殷無瀾曾告訴過唐笑照雪劍已經損毀了,他剛才也不敢那麼大膽的将靈氣輸進去。
唐笑還在哀怨的質問自己師兄,卻看到,掉在地上的照雪劍浮于空中,飛向了他師兄手中。
殷無瀾将靈力注入劍中,溫潤的靈光自劍身浮現。照雪劍安靜的呆在他的手中,收斂起自己的所有鋒芒。
“你怎麼能用……”話說道一半,唐笑猛地閉上嘴。
凡事皆有例外。若是一個修士有極為信任之人,那人便能夠使用他的本命靈器而不受任何反噬。一般這種情況下,這兩人的關系,隻可能是……道侶。
有什麼比自己暗戀對象死了還更令人難受的。
暗戀對象死了多年之後,你卻發現他當年很有可能也喜歡你。
唐笑懊惱着,自己剛才怎麼那麼手賤呢?卻看到殷無瀾笑了起來,眉眼舒展,如春水消融,天光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