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上面看看。”晏長鴻手中法劍嗡鳴,浮于空中,在他踏上飛劍的那一刻淩空而起,轉眼便升至與城牆齊平的高度。
他輕輕向前一躍,站到了城牆之上。沒有城牆的遮擋,眼前的景象一覽無餘。
整片森林呈環形将古城圍在中央,不斷有修士從昏暗的林中沖出,在他們身後,紅霧不斷向古城推進,不斷有修士被紅霧吞噬,在掙紮中被霧氣中潛伏的妖獸撕碎。
也有修士在奔逃的過程中不斷回頭,在霧氣逼近身後的那一刻,咬牙捏碎手中的身份玉牌。玉牌轉瞬便泛起靈光,将修士包裹其中,在紅霧徹底将他吞噬之前送出秘境。
在這些亡命奔逃的修士中,兩個穿着黑紅相間法衣的修士吸引了晏長鴻的注意,那是軒冥殿的弟子。
“又來。”晏長鴻無奈的歎了口氣,将一塊極品靈石握在手中。他從前被追殺的時候使用秘法的頻率都沒有這幾天頻繁。
小孩真難帶。
靈石再次在手中化為簌簌落下的灰色粉末,法劍上的靈氣被壓縮的如實體一般凝附于其上,劍君擡手,朝着軒冥殿弟子的方向橫劍揮出。
江臨川拉着楚躍從森林中沖了出來,古城中明亮的光芒刺的他眼睛有些不适,但他卻隻能頂着這種不适強行睜眼。
數隻妖獸迎面沖來,讓江臨川沒有任何适應新環境的機會,江臨川咬牙,握緊手中的兩塊玉牌。
若是在昨日,遇到這種妖獸暴動的情況,他和楚躍就算打不赢也能找機會周旋逃跑。可現在兩人身後是逐漸逼近的紅色霧氣,他們根本沒有周旋的空間。哪怕稍微被這些妖獸阻擋一瞬,都可能讓他們被身後逐漸逼近的紅霧吞噬。
隻能放棄了嗎?
江臨川正準備捏碎手中的玉牌,餘光卻注意到不遠處,一隻妖獸看都不看近在咫尺的修士,直直沖入紅霧之中。
那名修士站定在原地,手中握着被捏碎的玉牌,發愣地看着與他擦肩而過的數隻妖獸。等他反應過來那些妖獸的目标并非自己時,已經晚了。
白色的靈光盡數覆蓋身體,将他送出了秘境。
見狀,江臨川剛要松一口氣,卻發現随着越來越多的妖獸回歸于霧中,紅霧的推進速度肉眼可見的加快。
原本他們的速度還勉強能夠與霧氣推進的速度齊平,與霧氣維持一段距離,如今眼看霧氣就要追趕而上。
手中掐出法訣,法劍嗡鳴出鞘,江臨川一把将已經脫力的楚躍抱在懷中,踏上飛劍。
飛劍騰空而起,朝着古城的城門疾馳而去。
法劍的速度比兩人原先快了不少,卻依舊趕不上紅霧逐漸加快的速度。
“你把我丢下。”眼看紅霧離兩人越來越近,楚躍握住江臨川的手,想将自己的身份玉牌拿回來。
“閉嘴。”江臨川手中法訣變換,伴随着刺耳的破空聲,兩人再度與霧氣拉開距離。
“我受傷了。”楚躍勸說道,他的聲音有些虛弱。“你帶着我也是累贅,不如讓我棄權。”
“閉嘴。”
“你别倔,把我的牌子還給我。”楚躍整個人靠在江臨川身上,胡亂地摸索着。
“别亂動。”
就在兩人争執不下的時候,一道淩厲的劍光從二人頭頂擦過。
劍光所過之處,原本濃稠的紅霧被絞殺散盡,最終伴随着“轟”的一聲,平原之上留下一道極深的溝壑。
溝壑上方的劍氣殘餘,竟生生攔下了那還在逼近的霧氣,給江臨川留出了喘息的空間。
趁紅霧被劍氣阻隔的刹那,江臨川再次催動法劍,劍氣劃破長空,帶着二人沖入古城之中。
身上靈氣耗盡,法劍驟然停下,帶着兩人重重摔了出去。
也在這時,紅霧終于推進到了古城邊緣。與陣法相觸的一瞬間,原本已經在漸亮的天空下逐漸黯淡的陣法爆發出刺眼的光芒,将紅霧阻隔在外。
江臨川盡力将楚躍護在懷中,原以為的疼痛感沒有襲來,一陣柔和的靈光護住了他。江臨川轉過頭,正對上了一張陌生的臉。
“多謝……”他腦中一陣恍惚,終于想起了眼前的人是誰。“多謝師兄。”
“師弟客氣了。”公冶明疏收回托住兩人的手,笑着說道。
“楚躍受傷了。”晏長鴻從飛劍上躍下,正巧看見被江臨川抱在懷中的楚躍,以及他背上猙獰的傷口。
“被妖獸抓傷了。”楚躍艱難地從江臨川的懷中起身,想要從儲物袋中取出療傷丹藥。
“用我的丹藥。”晏長鴻攔住了楚躍的動作,從自身的儲物空間中取出一瓶丹藥送給他,最後還不忘補充一句。
“藥效很好。”
也很難吃。
“多謝。”看着遞過來的藥瓶,楚躍愣了一下,才接過藥瓶。心想葉鴻真是個好人,什麼都往出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