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洲緊張地攥着淺藍色襯衫衣角站在路淮門口,腦子嗡嗡地做響,他這件衣服就這麼穿給路淮看,他不喜歡怎麼辦?
哦,不對,路淮是直男,怎麼會喜歡他呢?
站在門後的路淮,将跳動的心髒平複了許久,才緩慢地擰開門把手。
門打開的瞬間,路淮強行克制住的理智坍塌了。
遊洲頂着頭濕漉漉的頭發,下垂的眼睛裡閃着無辜與純澈,水珠順着發絲輕盈地滑進半遮半掩的鎖骨處。
淺藍色的襯衫沒有扣到領口,最上方的三顆紐扣被遊洲直接忽視,襯衫就這麼松垮跨地穿在了身上。
“這件衣服好看嗎?”遊洲煩躁地扯着衣角問道。
路淮沒有說話。
沒有得到回應的遊洲更焦慮了。他就知道這件衣服果然很醜。
路淮抿唇,剛想說好看,就被遊洲打斷。
“我就知道這件衣服果然很醜,”遊洲低着頭歲碎碎念,“我要去把它換掉。”
遊洲說完,扭頭就走,路淮霎時就有被撩完就跑的渣男騙心的感覺。
路淮迅速拽住遊洲的手臂,幾乎是将遊洲整個人夾在臂彎下帶進了自己的房間。
遊洲乖巧坐在路淮房間裡的大床上,垂着眼睫,安靜地看着路淮在床頭櫃裡翻找什麼東西。
此時此刻,暖黃色挂壁燈在牆邊散發出暧昧的光線。
好奇怪啊,奇怪到遊洲以為路淮要幹一些什麼,直到路淮從床頭櫃裡翻出了吹風機。
很快,暖風吹過遊洲的頭頂,他感受到路淮的五指指腹輕輕地摩挲着他的頭皮,甚至藕斷絲連地拉扯着他的發絲。
有些癢,下意識想逃。
遊洲不安地扭動着身子,準備從路淮的指腹下逃離,但很快就被硬生生按下去,他聽見路淮啞着嗓子命令:“坐好。”
很好,剛準備發力的小腿,頓時就不敢發了。遊洲十分安靜地坐在路淮的床邊,一動不動。
待路淮徹底把他頭發出幹,他低着頭别扭道:“問你好不好看你也不說,幫我吹頭算什麼。”
路淮喉結微滾,他此時面向有遊洲而站,這個角度看下去,能看到遊洲微微隆起的鎖骨,性感又精緻。
“好看。”路淮答。
“真得嗎?”遊洲肉眼可見的高興,“我這件衣服還沒有戴襯衫夾,你等我把襯衫夾戴好,再重新給你看,你再評價評價。”
路淮的心髒在胸腔裡強烈振鳴,他心道,遊洲怎麼還有襯衫夾那種東西。
他在腦子裡幻想了一下,奈何想象力貧瘠,于是他起了壞心思:“那你穿上給我瞧瞧。”
“好啊!”遊洲得到首肯,笑嘻嘻地蹦哒到自己房間,關門的瞬間,他從門縫裡探了個腦袋出去,向倚在對面房間門口的路淮眨了眨眼,“路淮,你不要關門,等會兒我穿完你直接看就好了。”
路淮點了點頭。
遊洲進門,慌慌張張地脫掉衣服,将襯衫夾拿在手裡研究了片刻,才研究出了點門道。
穿戴完畢後,他将褲子套上,才驚覺,貌似他把襯衫夾扣太緊了,大腿被皮革質地的環扣勒得很緊,皮肉生疼。
以至于他每走一步,皮革就要硬生生摩擦他的大腿根,但他還是翹着腳忍着疼一瘸一拐地走到門口,将門打開,問站在對面的路淮:“現在這樣可以嗎?”
路淮循聲看過去,心跳得更快了。
遊洲将襯衫衣擺全部紮進了褲子裡,但身形太過清瘦,光隻要一打就能隐約通過布料看清纖細的腰肢。他此時雖然穿着西裝褲,但估計是第一次戴襯衫夾的緣故,隔着一層西裝面料,也能清晰地看見大腿被皮革勒緊的弧度。
好性感。
“比剛剛還好看。”路淮靠在門口,真誠誇贊。
“真得嗎?”遊洲被路淮提供的情緒價值誇得直接飄在了半空中,還沒等路淮做出回應,又繼續道:“那我再去換幾套,你幫我選一選,明天穿什麼。”
路淮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好。”
遊洲換裝的速度很快,跟孔雀開屏似的,在路淮的面前換了一套又一套衣服,有學院風,有酷飒風,有機車風……各種各樣的衣服看得路淮眼花缭亂,甚至氣血有點上湧。
但遊洲換裝速度太快,路淮還沒來得及回味,一隻穿着米白色純棉短袖睡衣的遊洲猝不及防地跳躍在他眼簾。
路淮垂眸問:“換完了?”
“嗯!”遊洲心情愉快地點頭,“哪件好看?”
“襯衫那套,” 路淮停頓兩秒,眼神變得十分溫柔,“配襯衫夾更好看。”
“太好了!明天上班就穿那套。”
路淮上湧的氣血被這句話刺激得在血管中不斷翻滾,怎麼感覺他這一晚上是在為他人作嫁衣?
“上班不要戴襯衫夾,”路淮走到遊洲面前,揉了一把遊洲蓬松的頭發,“會很不舒服。”
遊洲想了想覺得十分有道理:“那就不穿了,謝謝你。”
說完還又小聲嘀咕了一句:“晚安。”
“晚安。”
路淮語調聽起來沒什麼起伏,但當他踏進自己的房間,氣血上湧的現象卻仍然沒有停止。
他将自己倒扣在桌面的手機重新翻了過來,前置攝像頭對準他的瞬間,有什麼東西好像流了下來。
屏幕裡的宋池還沒有挂斷,他目瞪口呆道:“路淮,你竟然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