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路淮看着遊洲呆滞的神情,有些費解。
這是他今天早上特地配的,難道很差嗎?
遊洲嘴角抽了抽,絕望地閉上了眼。
還怎麼了?醜爆了啊!
接受了十幾年素質教育的遊洲,違心地說:“挺好的,挺好的。”
路淮嗯了一聲,準備下樓洗漱,突然手機傳來震動,宋池的消息發了過來。
【照你這麼說,你直接去和他說你是gay不是直男,這表白不就成了?】
有道理。
路淮正在下樓梯的腿頓了頓,轉身迎面碰上了遊洲的臉。
遊洲有些驚慌,下樓梯時根本沒料到路淮會停下,一個沒站穩,身體就直直地朝路淮身上側了過去。
事發突然,路淮連忙撐住了遊洲的腰窩。
遊洲就這麼被路淮握着腰站在了階梯上,心跳在此刻發出強烈的震顫感,他慌裡慌張地站直身子,小聲埋怨:“誰家好人下樓梯突然停下來。”
“對不起,”路淮聽到遊洲的埋怨輕聲道歉,他想起宋池發的消息嘴一下瓢了,“我是直男,不是gay。”
遊洲:……?
樓梯上的空氣凝固了兩秒,遊洲在心裡默默流淚。之前對路淮的直男屬性也隻是出于他和楚瑛的推斷,但路淮真正說出口的時候,他的心就像被鋼絲箍住了一樣,扯得鈍痛。
兩人相顧無言,直到路淮發出了一聲微歎:“說錯了。遊洲,我是gay,不是直男。”
遊洲更沉默了。
什麼玩意兒,路淮大清早起來逗他玩兒呢?
遊洲無語地撇開路淮,低頭看了眼路淮格外亮眼的穿搭,忍不住說出傷人的話:“哥,你知道嗎?柳川都比你gay。”
路淮愣了兩秒,不是,這怎麼跟他想得不一樣。
“我真是……”
“好了,我知道我知道,你是gay。”遊洲擺了擺手一臉不信,歪着脖子随口敷衍便匆匆下樓。
害,直男排除身邊男同的小把戲罷了,他難道還能看不懂。
路淮站在樓梯口進退兩難。
他突然察覺遊洲對他的誤解很深,以至于這個誤解嚴重影響了他的表白進程。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精心挑選的穿搭,生平第一次對自己的審美産生了厭惡。
手機消息還在震動,宋池還在繼續詢問。
【咋樣?是不是同意了?】
【他不信。】
聊天框上的對方正在輸入中格外醒目,路淮忍不住又發了一條過去。
【我的穿搭很醜?】
【……這麼說吧你的審美和你的嗓子是兩個極端。】
路淮挑了挑眉,昨晚小說裡的話又重新閃回。
“他的确是個直男。審美成迷,喜歡穿彩虹襪,熱衷一切理工格子衫。”
看來,遊洲對他的誤解相當大。
他得做出一點改變。
表白這件事急不得,他還得一步一步慢慢來。
遊洲吃完早飯就像隻貓似的縮在陽台上的南瓜形躺椅上,歪着脖子和楚瑛發消息。
【遊洲】:我覺得他好怪。
【楚瑛】:你說路淮啊。這多正常,我說了,直男試探男同的小把戲罷了。小心點吧,說不定你的微表情早就被他看得透透的,他個心機男。
【遊洲】:他不是的吧?
【楚瑛】:[分享鍊接:直男直女的千層套路]
遊洲好奇地點了進去,生無可戀地退了出來。
路淮在他心裡的形象一下從理工直男變成寫滿套路的心機男,他看着在廚房裡圍着圍裙洗碗的路淮都隻覺得他的腦門頂上寫了大大的“心機”二字。
【楚瑛】:看懂了嗎
【遊洲】:懂了,他好心機,我不會被他套路的,請組織放心0.0
【楚瑛】:我對戀愛腦不放心的。
遊洲繼續在鍵盤上敲擊回話,很快脖子上就傳來一股溫熱的潮濕感。
遊洲側頭看了過去。
隻見路淮不知道什麼時候搬了個小凳子坐在了他的旁邊,兩隻手拿着熱毛巾敷在了他的脖頸處。
遊洲先看了眼毛巾,又眨了眨眼睛看向路淮。四目相對的瞬間,路淮将嘴角彎成了一個極為好看的弧度,用十分柔情的聲音問:“還疼嗎?”
遊洲點了點頭,然後就扯到脖子直嘶氣。
路淮歎了口氣,掌心放在遊洲的脖子上來回揉圈,帶着一層薄繭的指腹不停摩挲着。
遊洲剛想偏頭躲開,卻被路淮的手輕輕桎梏住。
“剛剛還疼得抽氣,現在又亂動?”
路淮的聲音很輕,聽起來不像之前那般溫潤清澈,而是……
遊洲在自己貧瘠的腦瓜裡搜刮各類詞語,終于找出了一個貼切的形容——夾子綠茶音。
他縮了縮自己的脖子,難以置信地看着路淮,問:“你今天說話為什麼特别夾?”
路淮:……?
什麼?夾?
遊洲不是他粉絲嗎?聽不出來這是他的溫柔年上音?
“兄弟,我覺得你今天早上沒睡醒,”遊洲扯了扯自己的脖子,從路淮的手裡拽過濕毛巾起身上樓,“你今天實在太奇怪了。”
被點名沒睡醒的路淮僵住了。
“得了啊,”遊洲一手扶着扶梯,一手拿着熱毛巾敷脖子,“大家都是直男裝什麼呢?”
說完還嗤了一聲:“莫名其妙的。”
路淮徹底石化在沙發旁。
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腦袋頂上的表白進度條直接滑回了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