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緻修自然醒來，一睜開眼，才反應過來昨晚他因為照顧烏點點，直接在他的床上睡着了。

昨天他奔波了一夜，急忙送烏點點去醫院，造孽啊，都怪他自己下手沒輕沒重的，烏點點不僅後面受傷了，還發了高燒。他忙活一晚上給人擦身幫他退燒，直到烏點點能平靜地睡着他才歇下。

黎緻修醒來環顧四周，不見烏點點身影，站起伸個懶腰，拉開窗簾，陽光裝滿全屋，房間瞬間敞亮起來，和烏點點的暖橘色床單真相稱。

他從陽台俯瞰，才發現烏點點在花園的凳子上呆坐着，他匆忙洗漱後下去找他。

“你咋坐這發呆？”

興許是黎緻修突然響起的聲音吓到烏點點，他瑟縮了一下肩膀，真像受驚的小鹿！

“我又不是豺狼，怕我吃你啊？”

黎緻修走近他，烏點點蹭着椅子騰出一邊的位置，黎緻修順勢坐下。

“吃早飯了嗎？”

烏點點低着頭左右搖晃腦袋。

“身體怎麼樣，還發燒嗎？”

黎緻修邊說着邊上手去捂烏點點的額頭，烏點點沒有躲開呆呆定在原地。

“嗯……沒有很燙了，太陽要照過來了我們進屋吧。”

黎緻修說完起身自顧地往屋子裡走，烏點點在他身後拉住他的衣角。他回頭，烏點點蚊子一樣的聲音說：“不要對我好。”

黎緻修聽不太清，問他說了什麼。

可烏點點沒再重複，他松開了手，低着頭自己走進屋裡去。

黎緻修自己安慰自己：或許内向孩子的每個字都很珍貴吧。

林媽把早飯端上桌，黎緻修跟在烏點點身後一同進了廚房，林媽看到便問：

“哎喲，先生今天沒去晨跑啊？”

“哦，待會兒去。”

黎緻修看了一眼烏點點就出門，其實他挺想和烏點點一起吃早飯的，可林媽總把他當做壞人看，有意隔開他和烏點點。

“真是一點眼力見也沒有，該不會忘了誰是雇主吧！”

他晨跑回來，林媽已經把早飯收拾掉了，一點飯也沒給他留。

他在廚房裡翻箱倒櫃的沒找到能吃的，正想打電話去叫林媽，轉身便看到烏點點站在門口。

烏點點從他身邊擦肩而過，行迹詭異，黎緻修眼光追随着他。

隻見烏點點從一個櫃子裡翻出一大串香蕉擺在餐桌上就出去了，期間沒有和黎緻修有任何的語言、眼神交流。

黎緻修翻起香蕉看，上面挂了一個标簽——烏淨軒的香蕉。

“好家夥！出門玩了還私藏香蕉！”黎緻修自言自語道。

他看了一眼烏點點上樓去的背影，轉頭對着香蕉說：

“這可是你弟給我找的，我幫你吃幾根，要不然要爛掉了。”

黎緻修突然想起烏淨軒曾經說過他和他弟的相處方式，烏點點這家夥嘴上從不說，倒挺會行動的，這就是他的可愛之處吧。他邊想着邊樂滋滋地啃着香蕉，沒想到偷吃别人的香蕉這麼甜。

烏點點又下樓了，他雙手捧着一件疊得方方正正的衣服向黎緻修走來。

“怎麼啦？”黎緻修關切一問。

烏點點把衣服遞給他，那是昨天晚上帶烏點點出去時随意披上的外套，後來把它落在烏點點房間裡了。

“哦，謝謝啊。”

黎緻修從未見過他的衣服能被疊得這麼整齊，誇贊了一下烏點點的靈巧。

可烏點點臉上仍沒有任何表情，似乎是羞怯吧，隻是臉也不紅，或許隻是反應弧長吧。黎緻修這樣安慰着自己。

“等等！”黎緻修叫住他，拉過一把椅子放他旁邊，“你過來。”

烏點點乖巧坐在他旁邊。

黎緻修看到衣服兜裡突出一塊，那是給烏點點的藥，昨天給烏點點上藥後順手揣自己兜裡了。他為了不弄亂疊得整齊的衣服，輕輕掀起衣兜的一面再把藥膏小心翼翼摸出來。

“哝，這是你的藥，昨晚我幫你塗了，你後面還會疼嗎？”

烏點點的臉染上了點紅暈，輕輕搖搖頭。

“用不用我再幫你塗，還是你自己塗？”

烏點點搖搖頭。

“你會自己塗嗎？”

烏點點點點頭。

“你自己用過？”

“唔。”

“哈？”

黎緻修有點不可思議，聯系之前烏點點回複他他和被人做過，黎緻修猜想，烏點點估計是被哪個死給子騙過，再結合他昨晚做的測試，估計那段時間發生在烏點點高一第二學期的時候。

他有些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小屁孩，問他：

“你是自願的嗎？”

“唔？”

“我問的是你的第一次。”

烏點點将頭埋得更低了，估計黎緻修讓他想起了不好的回憶。

黎緻修見他沉默不語，伸出手懸在空中想摸摸他的頭安慰他，但又止住了動作把手收回去，低着聲音安慰道：

“沒關系，過去的就過去吧。”

烏點點的嘴角向下，臉上挂的彩還未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