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兩人的關系彼此早就心知肚明,也就差一個正式的時機。
孟聿和琢磨着,怎麼才能和溫也朝轟轟烈烈愛一場,然後再悄悄離開這個世界,怎麼溫也朝才不會執意去陪他。
他沒想出來,小五告訴他不需要想,船到橋頭自然直,說不定越到後面越會有眉目。
孟聿和在床上鹹魚一樣躺着,他知道,溫也朝在廚房給他做飯。
這兩天他幾乎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他摸了摸腹部的肌肉,有一種腹部的溝壑快要被填平的錯覺。
小時候一直是他照顧溫也朝,身為哥哥,他一直以為永遠會這樣,沒想到對方長大之後反而把他當小孩了。
他有些不習慣,但更多的是樂在其中。
孟聿和把頭埋在柔軟的枕頭裡,他的小朝總是這樣,十分清楚他的喜好。
但這幅溫和外表之下的瘋勁,他看透了,不僅不覺得可怕,甚至又被深深吸引,這種矛盾又複雜的感覺,讓他不由自主沉迷。
他想,這個世上,可能真的沒有像溫也朝一樣的人了,溫也朝從來,視他如生命一般重要。
或者說,視他比生命還重要。
日子如果可以一直這樣平淡又幸福的過去就好,太陽照常升起,又在暮色中悠然下墜。
他不必去追趕太陽,太陽的光輝,時時刻刻都會照耀在他的身上,照耀在小朝的身上的照耀在所有渴望幸福的人身上。
孟聿和捏着筷子,重重地咬斷一口面條,擡頭,眼神柔和:“好吃,以後,你可以天天做給我吃嗎?”
溫也朝眉眼彎彎:“當然,隻做給你吃,永遠做給你吃。”
“天天”兩個字似乎讓溫也朝的心情異常愉悅,食欲也好了不少,渾身都是掩蓋不住的歡欣,身後仿佛長了尾巴,晃來晃去。
冬天如約而至,天地一片銀白,兩人就這麼生活了幾十天,依舊默契地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即便已經做過最親密的事。
溫也朝帶着他去國内各大頂尖醫院看病,藥物治療,心裡疏導,做了一大堆,還是沒什麼用。
孟聿和早知道,這個病隻能靠他自己,他握住溫也朝無力垂下的手,目光灼灼:“不要做什麼治療了,和我一起去外面看看好嗎?很快的,不會耽誤你什麼事。”
伸出的手被反握住,溫也朝低着頭:“哥,什麼叫耽誤,你明知道你的事對我來說,都是最重要的事。”
孟聿和抽出手,安撫性地拍拍溫也朝的腦袋:“對對對,我錯了,那你願意陪我去嗎?”
溫也朝乖乖點頭。
孟聿和滿意地收回視線,他能感覺到自己沒多少時間了,也不是身體有什麼不舒服,就是,姑且稱之為感覺吧。
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裡的生機流失,也越來越沒精神。
就是這兩天了,他隻希望最後的一段時間裡,溫也朝可以陪着他。
公司裡有溫也朝的心腹,公司交給對方,可以放心。
孟聿和也拜托商文折時刻注意,一有特别情況,及時告訴他。
小朝,哥好自私,哥又要抛棄你了。
小五默默看着岌岌可危的任務進度條,不敢說話,也不知道怎麼喚醒宿主的求生意志,怎麼讓宿主快樂健康的活着。
小五獨自心碎,任務完成之後就會有任務獎勵,如果可以提前給宿主就好了。
笨蛋小五!!!
你快想辦法,你快想辦法,宿主的幸福就靠你了。
小五原地吱哇亂叫,突然想到了什麼,消失在了孟聿和腦海中。
孟聿和幾天沒聽到小五說話,還以為它又在升級,或是開系統小組會,也就沒管。
他和溫也朝已經來這個江南小鎮好幾天了,水鄉溫柔婉約,很适合安神平心,舒緩心情效果甚佳。
孟聿和牽着溫也朝的手,和他坐在小船上,船夫唱着他們聽不懂的歌。
一葉小舟,悠悠在江面飄蕩,孟聿和隻覺得這才是生活,他調整一下姿勢,腦袋倒在溫也朝肩膀上,完全沒看見橋頭那雙帶着陰狠的雙眼。
這幾天天氣比較怪,陰雨連綿,孟聿和前一秒還在享受生活,下一秒差點被淋成落湯雞。
雨滴毫無預兆地落在江面,還有行人的肩頭,船夫立刻調轉船頭送他們回岸上,溫也朝及時打開事先準備好的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