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是你麼,有什麼不一樣。”
小蜘蛛精對他這個問題,感到莫名其妙。
陳炜搖搖頭,打開那本他帶回來的經書,從第一頁翻看到最後一夜,又拿筆跟着書本上的内容,在空白處随心所欲的寫了幾個字。
字體是完全不同的風格。
一個人變化再大,從小養成的習慣,卻不會因為短暫的失憶,就全部忘記。
陳炜再擡頭,打量這個簡陋的房間。
更是直接明了的搖頭,他不喜歡這種樸素到寡淡的風格,就算窮,後山的野花至少也要移植一株放在書桌上。
這種光秃秃,隻有書本的桌子,根本不會是他的。
“算了,小黑你今天晚上盯着我,等我醒過來後你就将這張紙遞給我。”
陳炜在那張他寫下來的疑點紙上,又添加了一句,等筆墨幹透後,卷起來遞給小黑,讓它保管到自己重新醒過來為止。
深夜,熟睡的人從睡夢中醒過來,窗外滿天星空無盡的揮灑光芒,江流看了一眼翻了一個身,黑眸在黑暗中對上一個照在月光中的小黑點。
“你醒啦,你再不醒我就要睡着了。”
小黑坐在那一大團的紙張上面,瞧見他醒了之後,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然後将身下那張紙拖到他面前:“喏,這是你睡覺前寫下來的東西,你說等你再次睜開眼睛後,讓我第一時間交給你。”
江流接住那一團被它坐的皺巴巴的紙張,打開之前先将紙撫平,又起身走到書桌前點燃油燈,這才看向那張寫滿内容的紙上。
從右往左看去,最右邊豎着寫着三個字。
“你是誰?”
書桌前的人,身軀一震,将油燈拿近一些,繼續往下看去。
“聽小黑說,最近我總是失憶,失憶後還會做出一些跟平常完全不同的行為。”
“可是一個人記憶可以變,生活習慣喜好卻不會突然全部改變,所以我希望我們能夠相互之間了解一下彼此,找出失憶的原因。”
“這些是我這幾天所記得的内容,如果你也記得這些請在下面打√,如果不記得可以畫上×。”
江流看着那完全陌生的字體,扭頭看向床邊睡着的那隻小黑蜘蛛。
小黑睡夢之中被人推醒,睡眼惺忪的小妖怪翻了一個身,抓住被子的一角擋住臉,嗓音嗡嗡的從被角下面傳出來;“又怎麼了,讓我睡覺行不行。”
小和尚蹲在床邊,伸出自己的一隻手攤開放在床邊,注視着那隻小蜘蛛;“佛光借給你,我隻問你幾個問題。”
佛光!
困的眼皮打架的小黑立馬清醒了,丢下被角三步并作兩步的爬上他的手掌心,再躺下,老神在在的問;“說吧,你想問什麼問題。”
“這張紙,是你親眼看着我寫出來的嗎?”
江流舉起左手一直拿着的那張紙,詢問。
“當然,我親眼看到你寫的,被法明長老趕出來後,你就一直坐在那裡寫這個,你又忘了?”
小黑蜘蛛精不等他回答,就開始搖頭歎氣;“朋友,你這樣的腦子真的很不正常啊,下山找個大夫治治吧。”
再耽誤下去,孩子都要徹底傻了。
“謝謝,你睡吧。”
得知這張紙真的是自己所寫的,江流将手心裡的蜘蛛拿下去。
原本準備放回被角上,想到對方沒穿鞋子每天在地上走來走去,又擡手将它放到了窗台的蜘蛛網上;“回你的房梁上休息,我不習慣跟别人一起睡。”
“我是蜘蛛,不是人。”
“也不習慣跟蜘蛛一起睡。”
小黑蜘蛛精眯着有些困的複眼,嚴重懷疑對方隐約在嫌棄它。
嫌棄蜘蛛的小和尚面無表情的跟它對視,眼神光明正氣。
“算了,看在你腦子不好的份上,不跟你計較。”小蜘蛛很大方的揮了揮手,順着蜘蛛網爬回自己的家中,再次呼呼大睡起來。
床邊的人,也跟着重新回到了書桌前。
江流重新拿出一張白淨的宣紙,依次回答了失憶的自己,那張紙上所有的内容。
“我是江流,你所說的事情我都沒有記憶,你的疑惑也是我的,那隻蜘蛛說你被師傅從房間裡趕了出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張紙上每一句話,江流都畫了一個×的圖案,雖然他不明白畫着這個圖案是什麼意思。
寫完自己的所有疑問後,江流将答案放在書桌上,自己重新躺上床上閉眼入睡。
早上的鐘聲從廚房傳來,半夜才睡的人再次睜開眼簾,江流看着上空的房梁,下一秒坐起身穿上鞋子就跑向書桌。
昨夜,自己寫的那張紙還跟臨走前一樣,整齊的沿着書桌邊緣平放着。
江流低頭,看着自己的回答,再看看對方那張紙,沒有任何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