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

人們的目光移向擋在大廳門口前的牧四誠身旁剛開始嗑瓜子看戲的白昭甯。

雙方進入了一段奇異的, 宛如不知道是誰摁下了暫停鍵的僵持。

“啊……你們不用管我，接着說。”

白昭甯看向身邊尴尬到腳趾扣玫瑰工廠的牧四誠伸出了手:“一起吃嗎？”

牧四誠:“……不用了謝謝……”

木柯深吸了一口氣, 又舉起了喇叭, 刺耳的擴音嘯叫伴着木柯清晰的聲音在狹小的廉租樓底樓裡回蕩開。

“我們不會阻擋要去加入國王公會的玩家，如果你們想去, 你們盡管去，但我們想勸說的對象, 是那些不想繼續在大公會裡被剝削奴役, 但是卻沒有更好出路的玩家……你們作為一個群體要定期向他付月薪，付了月薪之後，你們在遊戲裡無論掙了多少積分和道具都歸你們自己，他不會要你們一分一毫，更不會像是其他公會一樣收取你們天價提成……”

台下的聽衆逐漸沸騰起來了，但還是有人提出疑問——

“可我們的公會隻有低級玩家……”

“這不用管，”白昭甯收起了手裡的瓜子走上台，“我們公會的全系替補楚昭棠是國王榜第二，我這個半遊走會員也是S級，白柳、牧四誠和劉佳儀都是新星榜前五的玩家，木柯的攻擊判定很強，A+級玩家【玫瑰獵人】很快就會加入我們，我們的公會即将擁有一支史上最強的戰隊，現在，你們還有什麼疑問嗎？”

白昭甯的目光掃過台下的人們，輕笑道:“沒有疑問的話，大家可以開始簽字了。”

……

一個維度鐘後

紅桃領着國王公會的其他會員來到了【小黑屋區】。

白柳的小電視被放在監獄般的擱架上最顯眼的位置，旁邊還有一行紅色的字：【充電積分達到10w後可離開小黑屋】。

【……系統綜合判定，玩家白柳已經不适宜繼續活躍在小電視上，現打入……】

在系統播報到最後一刻時，白柳小電視邊沿突然出現了一陣喧嘩，有一個快到幾乎看不見身形的人強行突破了國王公會的防守，踏入了白柳小電視的觀賞區域。

【系統提示：有一位高級玩家給玩家白柳的小電視充電了194789積分！裁決中斷！保留玩家白柳的小電視。】

牧四誠背後緊跟着木柯，木柯也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鼻梁和睫毛上全是汗。

“牧四誠？你有這麼多積分？”紅桃詫異了一瞬，随即揮手讓一部分國王公會會員繼續去圍堵白柳。

國王公會的人反應了過來，叫嚣着要把木柯和牧四誠給趕出去。

有人摩拳擦掌，譏諷道：

“兩個人就敢過來挑釁國王公會，膽子夠大的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不是公會成員的人，敢來和我們叫闆的。”

牧四誠目光掃過全場，他臉上勾出一個痞氣和得意兼有的笑，眼神蔑視：“誰說我們隻有兩個人？”

木柯緩慢地站直了身體，整理儀态後，他露出一個斯文禮貌的微笑：“出于我剛剛才了解的公會之間的外交禮儀，紅桃皇後，我們是帶着整個公會過來和你們問好的。”

他們身後出現了越來越多的人，兩班人馬不動聲色地對峙着。

紅桃緩緩地放下了遮擋自己面部的帽子，垂眸靠近牧四誠，她的臉迅速地扭曲變化——變成了袁晴晴的樣子。

牧四誠就像是被攝住了一般。

他盯着紅桃的臉，眼神移不開，臉上的表情并不是被迷住的癡相，而是一種介于恐懼和死寂之間的回憶表情。

紅桃勾唇微笑，她伸出食指去勾恍惚的牧四誠的下颌：“……這就是你最害怕的人是嗎？”

“喲，這麼熱鬧呐。”白昭甯右手搖着一把折扇，左手提着一把從中央推廣位順過來的椅子，大搖大擺從人群中走到了牧四誠身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牧四誠回神，有些後怕地看了看紅桃，白昭甯揮手讓他退後。

“兆老師也在啊，能求個簽名嗎？”

紅桃愣了一下，然後又換上了那副淡笑着的表情:“白小姐您好，久仰。”

“我也是啊，”白昭甯從從容容地笑着，“不過我建議您還是别動楚昭棠的人啊，她挺護短的呢。”

——她指的是紅桃去勾牧四誠下颌的事情。

“下次會注意的，白小姐。”紅桃微笑着，“您還有什麼貴幹嗎？”

白昭甯沒着急回答，她把椅子放在地上，四顧環視了一圈，被她那雙深紅色眼睛掃到過的玩家都不由自主地讓開了。

她輕啧一聲，語氣帶着十足的嘲諷:“本來想過來學習一下國王皇冠的優良作風，沒想到啊，我這椅子算是白拿了。”

牧四誠:“……”神TM的‘優良作風’。

“白小姐，我們國王公會辦事好像不用别人的批準吧？”紅桃聲色不變，甚至帶了些詭異的柔和，“我承認白小姐實力很強，但我們國王公會也不是吃素的，您還是得先顧好自己再去關心别人吧。”

“你是說，打算找人在遊戲裡堵我？”白昭甯直接把話挑明了，在場的國王公會會員的臉色都不好看。

她嗤笑一聲:“你們為什麼覺得我不可以在這裡殺了你們呢？”

“我可以交換我和楚昭棠的身份技能，為什麼不可以在大廳殺人呢？”

她語氣散漫悠閑，所以誰也沒料到她接下來的動作——

她手中的扇子不知道被設置了什麼樣的機關，從扇沿彈出一排泛着銀光的刺刀，抵在了離她最近的那名國王公會會員的脖頸處。

那人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顫抖着站在原地，哆嗦着幾欲要哭了。

白昭甯的威脅隻持續了七八秒，她很快收了扇子，利器安安靜靜地附在扇骨處，完全不是會要人命的樣子。

“走了，沒意思，下次再見啊queen～”

白昭甯看了呆愣着的牧四誠一眼，半環着對方的腰把人帶了出去，後面跟着木柯等人。

“白昭甯！你剛剛那個B裝得太帥了！兩分冷淡，三分不屑，五分漫不經心的裝逼原則在你這裡體現的淋漓盡緻！”

“Thank you～在那個狗登神殿待了那麼久，别的沒學到，裝逼這招倒是學了個差不離。”

牧四誠興緻勃勃地問:“你裝了那麼大一個逼，沒什麼想說的嗎？”

“有點，”白昭甯在他充滿期待的目光中緩緩看向他的腰腹，“手感不錯。”

牧四誠:“！！”

“我說真的，”白昭甯的語氣很“誠懇”，“楚昭棠逼你健身是有效果的，很帥，繼續保持，加油哦。”

說完她拍了拍牧四誠的肱二頭肌（牧四誠:！！），滿懷欣慰地往前走了，留下一臉茫然的牧四誠在原地懷疑人生。

“艹，”牧四誠有點恍惚，“原來不管哪裡的楚昭棠都是變态嗎？！”

他無聲地嘀咕着，腳步虛浮地跟上了白昭甯。留下木柯一群人在後面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