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棠單手拖着逆神和黑桃踉踉跄跄地從遊戲池裡爬了出來。
逆神渾身是血, 幾乎沒塊好的地方,而逆神從遊戲池裡帶出來的黑桃的情況比他更糟糕,完全是躺在血泊裡, 快要看不出個人形了。
楚昭棠看着黑桃無奈扶額:“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逆神無奈地喘了口氣,“拖回去。”
總不能是身負重傷的逆神拖。
楚昭棠認命般拉起了黑桃,結果由于身高差距過大,黑桃的膝蓋往下都耷拉在地上。
楚昭棠認真的沉思了一會:“他醒了之後會介意嗎?”
逆神的回答很迅速:“不會,他會非常感激你的。”
楚昭棠:“……”
于是楚昭棠就像拽着個拖把一拽着昏迷過去的黑桃,慢慢往殺手序列公會的方向前行。在旁邊的玩家目瞪口呆的注視中, 在遊戲池的地面上用【黑桃拖把】拖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到了殺手序列,楚昭棠回頭看了一眼一動不動的黑桃和一旁虛弱的逆神,歎息一聲, 然後艱難地“扶”起黑桃上樓梯。
在黑桃的後腦殼不知道磕了多少下之後,楚昭棠終于精疲力盡地爬上了二樓的會議室。
逆神虛弱地拍了拍會議室的門, 嘶啞地叫喚:“有人在嗎?給開開門,你們的戰術師和主攻手要死了。”
會議室的門被打開了, 正在給自己纏繃帶的柏溢和柏嘉木目瞪口呆地看着遍體鱗傷的逆神和看起來情況較好的楚昭棠。
柏溢倒抽一口冷氣:“你怎麼會傷成這樣?!黑桃呢?!”
楚昭棠的回答簡潔明了:“後面。”
柏嘉木向他們身後張望了一眼:“後面沒人啊。”
楚昭棠詭異地沉默了一會:“下面。”
柏嘉木的眼神緩緩下移到她腳邊的黑桃。
柏嘉木的世界觀受到了極大的沖擊:“這這這這!這怎麼……”
“一言難盡。”楚昭棠癱在沙發上,把屍體一樣的黑桃甩到旁邊。
逆神也癱在沙發上,雙眼無神地看向天花闆:“我同時審判了白柳和黑桃, 被抽幹了。”
柏嘉木上前遞了繃帶給楚昭棠,被楚昭棠擺手拒絕了:“我沒事, 雖然打得很慘烈,但我的心理狀态都是穩住的,杠杠的!傷沒帶出副本,隻是狀态消耗得比較厲害。”
柏嘉木一怔:“你身上的血都是……”
“血都是黑桃這家夥的。”逆神指了指黑桃,長歎一聲,“在我審判了白柳之後,這家夥不知道為什麼發瘋了, 在副本裡和我和楚昭棠打了一架,差點沒把正在修複的世界線給再次崩壞。”
柏溢好奇地蹲在黑桃的“屍體”旁邊,戳了戳:“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黑桃把傷帶出副本,還是這麼嚴重的傷。”
“要小心點哦,我倆好不容易才揍暈的呢。”楚昭棠斜眼掃了一眼柏溢然後笑道,“你要是戳醒了,他瘋起來在大廳一樣揍你。”
柏溢吓得瞬間收回了自己犯欠的手,四肢亂爬到了一個離黑桃很遠的角落,驚恐地看着黑桃:“你倆人都還沒有把黑桃給揍服啊?!”
“沒有,黑桃這次瘋得特别厲害,如果不是我攔着,他應該會一登出遊戲就去找白柳。”逆神靜了一會兒,又補充道,“不過黑桃的技能武器被我斬碎了,暫時沒有辦法在大廳發瘋揍人。”
柏溢虛脫地拍了拍心口:“逆神你不早說,要找武器師過來給黑桃修補武器嗎?”
逆神看着黑桃仰面向下的“屍體”靜了一會兒,忽然開口:“在找武器師過來之前,先把廖科叫過來給黑桃看看。”
“廖科?”柏嘉木一頓,“你要讓廖科給黑桃做遊戲心理輔導?”
逆神疲倦地從鼻腔裡嗯了一聲。
柏溢稀奇道:“黑桃是我們當中唯一一個沒有做過遊戲心理輔導的家夥吧。”
“廖科那個心理輔導可是很痛苦的。”柏溢幸災樂禍地看着黑桃,“你也有今天!”
“别笑了,叫廖科過來吧,你們都出去。”逆神無力地揮手。
柏嘉木拉着還在嘲笑黑桃的柏溢離開。
廖科弄完之後,提着自己的醫藥箱就要走,推開門離開的,廖科一頓, 轉過頭來看着坐在地上守着還沒醒過來黑桃的逆神,滿含複雜地歎一口長氣, 喚了一聲。
“逆神。”
逆神笑呵呵地轉過頭去:“怎麼了?”
廖科望着他:“要是你随便死掉,弟妹一定會改嫁的。”
“喂!!”逆神臉都裂了,他眼睜睜地看着廖科推門離開,“我結婚很難的,不要随便開這種玩笑啊!”
廖科揮揮手關上了門,帶着笑意的聲音從門後傳過來:“不想老婆改嫁就努力活着吧,隊長。”
逆神靠在牆上, 忽然笑了起來,他扶着牆踉跄起身,抓住放在桌面上的煙盒,披着外套推開了會議室的陽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