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莫名其妙地瞥了兩人一眼。

青蛙頭男人卻是個混不吝的，見金玉沒直接拒絕，膽子更肥了：“老大！咱們隊裡全是糙老爺們，多沒意思！”他故意拖長音調，“這位美女又飒又溫柔，俗話說男女搭配——”

金木捏的拳頭咯吱咯吱響，吓得青蛙頭猛地縮脖子。

“金玉，”金木深吸一口氣，“他腦子被芯片燒壞了…你别理他。”

青蛙頭反而來勁了，方向盤一打拐進匝道，嘴裡嚷嚷：“喲~原來早就認識啊？”他酸溜溜地瞥金木，“怪不得天天說忙啊忙啊，整天見不到人，敢情是在外面有…”

“疼疼疼，放手啊老大”

金木正捏着他的肩膀一個勁地用力，青蛙頭一邊告饒一邊說：

“我們老大可好了，别看他冷冰冰的，他很講義氣的，對兄弟幾個那是沒話說，人也有文化，還有錢，要不是我是個男的我都想當老大的女朋友……行行行，我不說了。”

金玉輕笑一聲，金木感覺更尴尬了。

自己兄弟這麼一頓推銷，好像自己沒人要一樣……

“金木人确實不錯。”

金木心中猛地一跳，随即心跳越來越快，仿佛胸口揣了隻兔子。他控制不住地回頭看去，對上金玉的眼神。

金玉對他笑了一下，輕聲說道：“但我們不是男女關系。能麻煩送我回家嗎？”

青蛙頭名叫路風，是金木的發小。感覺到金木手勁松懈下來，他又為了緩和氣氛，叽裡呱啦地說了一通有的沒的。

到了她家樓下，金木提出要幫她抱蘇婉瑩，金玉想着自己抱，等下開門不方便，便放手了。

然而金木抱着蘇婉瑩剛踏出幾步，路風突然說道：“老大，我想起來我還有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就讓嫂子收留你一晚吧！”

飛車原地消失，金木的心跳又開始活蹦亂跳起來。耳機裡傳來路風的聲音：“我隻能幫你到這裡了，老大你要加油啊！”

金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金玉瞥了金木一眼，看他窘迫的表情，比平日裡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生動多了。

金玉：“真想不到你會有這樣的朋友。”

金木：“我們幾個從小一起長大的。”

金木點了點頭，一路無話。

到了樓層，指紋開了門。

金玉拿了幹淨的毛巾和睡衣回來，“婉瑩醒一醒，去洗個澡，我給你煮姜湯喝。”

蘇婉瑩醒了過來，示意金木放下她。

蘇婉瑩看了他倆一眼走了，隻留下金木渾身不自在，生怕金玉誤會自己想要借機留下來。他迫不及待地開口：“那我走了。”

金玉：“喝了姜湯再走吧。”

金木頗有紳士風度的擺了擺手：“不用，我沒淋多少雨。”

金玉拉住他的衣袖下擺：“喝了再走吧，正好我也有些事要問你。”

金木心中那點悸動平息了下去。

“好。”

不一會兒，廚房飄來香氣。金木過去幫她端碗，兩人坐在餐桌前喝姜湯。

姜湯是用冰糖、姜和紅棗熬的，甜中帶辣，暖意從喉嚨滑進胃裡，又順着血管蔓延到四肢。金木從沒喝過這樣的姜湯，每一口都像幹涸的毛巾吸飽了熱水，整個人都舒展開來。

蘇婉瑩有了人撐腰，又洗了熱水澡，心下松快多了。洗着澡幹脆利落地給張媽發了消息說在朋友家住，然後頂着幹發帽蹦蹦跳跳地湊到金玉身邊，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兩人瞧。

金玉被她看的發毛，哄她喝姜湯，她皺着小臉嘟囔讨厭姜味，被金玉眼神壓制，乖巧地窩在椅子上一勺一勺地抿，湯還很燙，她吸溜着，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轉悠，忽然開口：

“小玉姐姐，金木哥哥是你男朋友嗎？”

“不是。” 兩人異口同聲。

一個兩個的，怎麼都懷疑他們兩個，這丫頭是不是偷聽他們在車上講話了。

蘇婉瑩眨了眨眼：“那他為什麼還不走？都這麼晚了。”

金玉的耳尖微微泛紅，輕咳一聲：“我們有事要談，婉瑩，喝完了就去睡覺。”

蘇婉瑩不依不饒，轉頭又去鬧金木：“金木哥哥，今晚我想和姐姐睡，你沒意見吧？”

金木一口姜湯差點噴出來。

金玉清了清嗓子，強行拉回話題：“說正事，你還有什麼身份沒說？”

金木閉了閉眼：“教練、賞金獵人，以及……信号處理公司的老闆。”

金玉心裡了然，卻故意狐疑地看他：“沒了？”

金木：“沒了。”

蘇婉瑩舉手：“我作證，他沒了！”

兩人齊刷刷看向她。蘇婉瑩吐了吐舌頭：“人家查過你嘛，嘻嘻。”

金玉挑眉：“你把我們幾個都查了？”

蘇婉瑩點頭如搗蒜。

金玉抱臂：“說說，查到什麼了？”

蘇婉瑩小嘴叭叭地報出一串資料，從金玉的學業成績到生活習慣，甚至精确到某次考試不及格的科目，比金木查到的還詳細。

這小鬼，不簡單。上次憑借監控摸到賽館，這次又是将他們幾人查個底掉。

金玉聽完，心中大定。

車到山前必有路，得來全不費功夫。蘇婉瑩的資料裡，她小學前的經曆是空白的——正好可以利用這點，編造個“隐世師傅”出來，連寒暑假的“特訓”都能圓上。

看着蘇婉瑩得意的小表情，金玉忽然想起什麼——對了，那兩個U盤或許可以交給這丫頭研究下。以她的本事，說不定能挖出些意想不到的東西。

金玉越看越滿意，伸手捏了捏小孔雀的臉蛋："臭丫頭還挺精明的。"

蘇婉瑩立刻像打了勝仗似的，驕傲地揚起下巴："那是！"

金玉又和金木說了些什麼人會捉蘇婉瑩的事，蘇婉瑩在一旁補充。等金木姜湯喝完，送金木出門，金玉回過身來，蘇婉瑩像隻樹袋熊似的抱着她的腰不撒手，仰着笑臉撒嬌賣萌，“姐姐~你和金木哥哥怎麼認識的？跟人家說說，婉瑩想聽~"

金玉眼皮一跳。這小祖宗怎麼還沒忘這茬？

"我要洗澡。"她果斷扒開八爪魚般纏着自己的小姑娘，"你該睡覺了。"

"不——嘛——"蘇婉瑩拖長音調，光腳踩在地闆上咚咚追了兩步，"人家保證誰也不會說的，姐姐你就告訴人家嘛..."

砰！

浴室門被重重關上。金玉反鎖的動作仿佛遇到了什麼江洋大盜武林高手，隔着磨砂玻璃還能看見小姑娘氣鼓鼓的包子臉，金玉低笑一聲，決定洗得久一點——最好久到那隻小話痨熬不住睡着。

“婉瑩聽話，快去睡吧，天色已經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