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輝:“……好的。”
過了一小會兒,前頭傳來細小的風聲,像是開過來一輛車。
又過了幾秒,一個龐然大物從前頭緩緩壓過來。
冉輝曈孔震動。
Alpha的夜間視力很好,基本上沒有開燈的必要,秦朗就這麼摸着黑把這輛車開了過來。
冉輝站在路邊看着,忍不住啧了一聲,他怎麼看怎麼覺得,秦朗這個舉動吧……怎麼那麼像那個……魔法教母……
魔法教母打開車門跳下來,叫冉輝上車。
冉輝一邊往車裡走,一邊腦補秦朗穿着圖書中魔法教母的灰色長袍。
啧……好像不像正義的仙女,反而更像邪惡女巫……
上了車,剛坐好,嘴裡就被塞了一個什麼東西。
冉輝鼓着腮幫子舔了一下,甜的,是糖。
沒等他反應,自己的手臂就被秦朗拿了過去,皮膚上傳來冰冷的觸感,空氣中泛起一點酒精的氣味。
電光火石之間,他明白秦朗的意圖,于是忙出聲阻攔:“别别别!我用不着!”
秦朗動作一頓,黑亮的眼睛在暗夜中定定地看着他,似乎實在判斷冉輝這句話的信息量。
雖然一早心裡就隐隐就知道他體質與旁人不同,但當真的面對時,這句話的信息量還是大得讓他頭腦一瞬間過載。……
這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秦朗的眼睛倏地瞪大了,他忽然明白了當年的紅塔基地為什麼那麼縱容冉輝,也明白了當時在外界相遇時,冉輝為何要百般躲避自己對抗輻射阻斷藥劑的檢測……
此前種種,如同圓珠穿線似的地連在一起。
赫爾修斯身為冉輝的姐姐,她必定也知道。
他想起曉光基地對冉輝的那些格外關注,難道真的隻是因為那一絲親情嗎?身為基地的管理人,赫爾修斯絕對比他更明白這意味着什麼。
秦朗的後背瞬間滲一層冷汗。這種瓜田李下的情況下,不管赫爾修斯沒有沒這個意圖,秦朗都會懷疑她。
秦朗的動作一頓,正打算收針,卻又想到什麼,于是又問:“會有副作用嗎?”
冉輝想了想,一時間沒說話。
握住冉輝的手,秦朗的拇指在冉輝的手掌間輕輕地摩挲了一下,他無奈道:“說實話,你的手心出汗了。”
手心出汗了,意味着冉輝又在想方設法編謊話了。
對此,冉輝嘿嘿一笑,沒皮沒臉道:“沒啥副作用,就是被輻射照着的時候,會有點疼,不過這麼多年,我都……嘶……”
習慣了……
剩下着三個字沒來及的說完,秦朗手上的針頭就直接插了下去。
冉輝:“……”
這人打針和上//床都是一個風格……
幹淨利落地拔出針頭,秦朗把手上用完的抗輻射注射器丢到一邊,擡手拆了一個新的。
他給自己打針就沒那麼講究了,既不給自己吃糖,也不給自己消毒,手起針落,眨眼功夫注射器中的藥物就全部被打進他的身體。
把用空的注射器處理好,秦朗正打算把翻卷的袖子放下來,黑暗中卻察覺冉輝忽然湊了過來。
周圍沒有一絲光線,冉輝的眼睛卻亮的驚人,似乎裡頭含了一汪晶瑩的水。
秦朗心尖一顫,那雙發亮的眼睛對着他略微咪了一下,唇上就随機傳來一陣溫熱。
牙關被輕巧地敲開,一個圓球被傳了過來,口中随機一甜。
甜味還沒在口中彌漫開,嘴唇上溫熱的觸感就消失了,冉輝坐回原位,看着他笑道:“好好打針的孩子,值得獎勵一顆糖果。”
秦朗把糖球從左邊換到右邊,回味了一下,心想:怪甜的。
“快走吧,”冉輝拍拍秦朗的肩膀,催促道:“趁現在還沒有發現我們。”
秦朗點點頭,他含着糖,油門一踩,方向盤一轉,車輛瞬間像隻青蛙一樣原地一跳。
手腕快速一轉,車子利落地翻過來,朝着前方沖去。
車速快的兩邊的玉米地都成了暗影,秦朗油門全開得往前沖了十幾秒,忽而想到旁邊還坐着一個瓷器般精美易碎的Omega,他心裡一緊,一邊減速一邊擔憂地朝旁邊看過去。
萬萬沒沒想到瓷器看起來比他還興奮……
冉輝抓着頭頂的把手,他目不轉睛得盯着前方,眼睛比剛才親自己的時候還亮。
好吧……
秦朗會心一笑,他手腕翻轉,腳下再次用力,車子便有一次變成一隻跳躍的大青蛙,一路朝前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