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秦朗一隻手垂在一側,另一隻手閑閑地搭在方向盤上,銳利的目光鷹隼一樣緊緊地盯着玻璃後面的守門人。
如果最後真的沒有辦法,他不介意用最極端的手段去達成自己的目标。
搭在方向盤上的手緩慢地握緊,秦朗無意識地舔了舔牙根,他是Alpha,面對血腥和暴力,他會本能的開始亢奮。
躲在副駕駛位子下面的冉輝立刻察覺到秦朗情緒的失控,他探出一手握住秦朗的指尖,小聲喝道:“秦朗!”
陰暗的幽光在他的眼眸中一閃而過,秦朗立即回神,他感受到冉輝的手指若有似無地搔過他的掌心,微小的聲音從一邊傳來,“沒關系,我們還有别的辦法。”
秦朗沒立刻回答,他反手握住冉輝的手指,嗓音低沉得嗯了一聲,道:“我知道,我沒想把他怎麼樣。”
冉輝哼笑一聲,就秦朗剛才那個眼神,活像是要把人家生吞活剝了。
就在此時,守門人忽然隔着玻璃神情激動地朝他們喊了句什麼。
雨聲太大,冉輝沒太聽清,他仗着秦朗的遮擋,稍微探出小半個頭,偷偷地朝前看去。
夜幕與雨幕的交錯之下,那扇厚重的合金大門緩緩打開,門後無休止的黑暗如同潮水一般奔湧而來。
冉輝聳動鼻尖,他仿佛已經聞到了外界那股帶着腐臭的酸味。
秦朗沖守門人一點頭,腳下一踩,整個車身随之一顫,在0.001秒之内如同一隻脫缰的兇獸一般直直沖了出去。
車速太猛,冉輝被狠狠地颠了一下,來不及等車速變得平穩,冉輝就從副駕駛座位下面爬了出來,他趴在椅背上,遙遙地朝後望,口中一張一合說了句什麼。
看着這段監控,赫爾修斯的大腦嗡鳴一聲,待嗡名聲散去後,她這才看懂冉輝說的是:姐姐,再見。
赫爾修斯換上監控,冷着臉,目光從面前地三人身上挨個掃過去。
不用問都知道,慈安這小子是秦朗一夥的,至于其餘兩個……
根據自己對冉輝的了解,他必不會把徐又赢和楚楚牽扯進來。
徐又赢被看得有些緊張,她其實并不知道冉輝今晚要走,就像冉輝和秦朗也想不到今晚竟然會下雨一樣。
陽光徹底落入地平線之後,大雨來得突然,徐又赢和楚楚頂風冒雨地去晾曬區搶救衣物,自然而然地發現冉輝留下來的書信。
在看見書信的瞬間,徐又赢心中有了注意,她帶着楚楚跟蹤慈安,把慈安安裝煙霧報警器的一系列動作盡收眼底。
慈安安裝了好幾個煙霧報警去,徐又赢和楚楚跟在其後,默不作聲的藏了三兩個。
她隐約猜到慈安的計劃,便立刻給溫莎等人發了消息,讓他們到辦公大樓下面當氣氛組,一旦煙霧出現,就立刻邊跑邊喊喊“着火了!着火了!”
赫爾修斯不是個好糊弄的,這樣錯漏百出的計劃當然騙不到她。
但如果一樣的事情發生兩次,甚至三次,甚至更多次呢?
她總會被騙着離開辦公室……
螳螂捕蟬,黃雀不一定在後,也可能在後面的後面的後面……
這三個人,兩個是自己精心培育的候選人,另一個是基地二隊大隊長。
逃跑的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百般呵護的親弟弟,另一個是基地一隊大隊長。
自己對這個五個人無一不是寄予厚望,如今卻一個帶着一個,做出如此離譜的事情!
赫爾修斯覺得自己簡直要被氣笑了。
行事幼稚、思想單純、無法無天,這讓自己以後怎麼放心把曉光基地交給他們!
赫爾修斯咬着牙關,面色冷若冰霜,她看着眼前這三個人,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眼看氣氛不對,徐又赢第一個開口,她低頭道:“首領,我錯了。”
“我們不應該這麼做。”
認錯有什麼用,那兩個人都已經開着車竄出五裡地去了!
赫爾修斯斜眼瞥她,等着她的下文。
“你要怎麼罰我們,我們都沒有一絲怨言,”徐又赢認錯态度無比誠懇。
赫爾修斯隻覺得腦瓜子嗡嗡得疼,她一手扶額一手擺手,示意他們全部出去。
徐又赢還欲再說,卻被慈安暗中拉住了衣袖,慈安沖她使了個眼色,徐又赢瞬間心領神會。
三人最後看了一眼赫爾修斯,然後轉身走出了房門。
辦公室的門關上的瞬間,還沒等徐又赢開口問,一旁的慈安便道:“你真以為我們那點小伎倆能瞞得過首領?”
徐又赢瞬間啞然。
“首領生氣歸生氣,”慈安沖着門闆一樣下巴,道:“畢竟姐弟情分……”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刻,一輛黑車在雨幕的遮掩下緩緩駛出基地的大門,沿着前車留下的痕迹一路飛馳。
*
夜很深了,密集的雨聲和望不見底的黑暗讓人有些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