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跳動的頻率透過薄薄的衣裳順着掌心的脈絡傳遞到自己的心間，與自己的心髒同頻震動，秦朗手掌向上，撫摸過微張的領口和裸露的脖頸，蹭過冉輝的下巴，最後按上他的嘴唇。

冉輝：“！”這是不讓自己說話？

他微微仰着頭，眼角漏下一點餘光撇向秦朗，毫無征兆地撞見他黑沉的、仿佛深淵似的眼眸，冉輝的心跳一瞬間漏了一拍。

秦朗慢吞吞地收回手，低頭吻了一下他的手指，就像是某種慵懶的貓科動物在品嘗自己的獵物。

冉輝的某些話總會輕而易舉地激發他身為Alpha的天性，讓他刻在血肉中的掌控欲和占有欲在某一瞬間瘋長。

五年前，在他還是11357時，他尚且能夠壓制住這些不健康的情感附屬品。但如今，經曆過五年的分離，現在的秦朗遠遠不如當年，冉輝不撩他的時候，他都很不得把人關起來，更何況現在……

看着秦朗的動作，冉輝騰得一下紅了耳根。

很奇怪，兩個人睡都不知道睡了多少次了，連孩子都生了一個，但日常相處卻純情地叫人不敢相信。

不過話說回來，冉輝轉念一想，确實也是這麼回事，于是他開口問了一個問題：“秦朗，你覺不覺得……我們從來沒有……談過戀愛？”

根據古書記載，正常的情感關系發展路線應該是：意料之外或計劃之内的相識——暧昧與追求——确認戀愛關系——談戀愛——成為佳侶或者怨偶。佳侶有二分之一的可能性會走向分手，怨偶也有二分之一的可能性會走向婚姻。但不管怎麼說，建立正常的情感關系應該是有這麼一段經曆。

冉輝仔細地回想他和秦朗的情感發展線路，他思來想去，發現他們的情感竟然是這樣發展的：在基地的安排下見面——秦朗告白，自己沒同意，也就不算确認戀愛關系——在基地的安排下上//床——在基地的安排下上//床——在基地的安排下上//床……

最後他們在上了無數次床後分離又重逢，然後繼續上//床。

他們好像就沒談過戀愛……

“嗯……”冉輝啞然，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和秦朗的情感發展線路竟然是這樣的。

他沉默了一會兒，提議道：“要不，談一下試試？”

秦朗：“……”

他在心裡啧了一聲，有些發愁。

雖然他不太清楚這個戀愛究竟是怎麼個談法，但根據冉輝的語言和語氣可以斷定，這個談戀愛應該是在二人現在關系之前的一個情感步驟，那麼既然是之前的步驟，也就是說二人之間的關系必定沒有現在親密。

這跟原本已經被自己打死的變異體重新複活要求自己再打一遍有什麼區别？？？

不想談……

秦朗面色冷淡，周身怨念卻極為嚴重……

冉輝看出他的不樂意，心說秦朗要是不想談，那就不談了，反正拉扯糾纏那麼多年了，也不差這點……

他正欲回答，又聽側邊傳來秦朗冷淡的聲音。

秦朗問：“談戀愛還能……嗎？”

這個語句間的空白很靈性，冉輝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想了想，他也不知道哎，古書上也沒寫究竟在那個情感階段可以發生那什麼的關系……

他頭腦中回想了一下那什麼的滋味，小臉一黃，心說管他的，反正以前都幹過那麼多次了。

于是點頭回答道：“可以。”

“談，”秦朗答應地極其爽快：“那就談。”

冉輝心裡一喜，可随即又有些發愁，這個戀愛是個什麼談法？

他正開車，不便多想，隻好直接把這個難題抛給秦朗，讓他想想。

秦朗身體一僵，獲取這個任務的瞬間心裡湧起一股濃重的悔意。

他坐在副駕駛上，癱着臉望着前方，心裡一片空白。

紅塔廢墟在北邊，曉光基地在南邊。

由南到北開車最快也要十多天，又因為他們隻有兩個人，走最快的路線免不了要經過A級變異區，實在太過危險，秦朗隻好選擇另一條道路。

另一條路雖然遠一點，但相對更安全。

在遍布黃沙的荒漠上一直往前開，又過了十幾分鐘，遠處出現一層淡淡的銀色。

銀色橫亘在藍天和黃沙之間仿佛一條玉帶，冉輝的眼睛瞬間大了一圈，他一邊盯着那條玉帶，一邊發問：“還往前走嗎？”

“等右邊出現一個土丘，就往右拐，”秦朗回答道。

冉輝哦了一聲，繼續往前開。

玉帶越來越寬，随着車子的前進，它仿佛一卷天青色的畫卷在面前緩緩展開，青色的湖水蕩漾着漣漪，醉人的光點在水面上不斷跳動，令人産生一種湖水是銀色的錯覺。

近處碧色的湖水舔舐着黃沙，遠處則水天相接一望無盡，冉輝還是頭一次看見那麼寬闊的湖面，一時間看呆了，差點錯過應該拐彎的山丘。

就在車輛拐過山丘的一瞬間，一道璀璨的銀光直射而來，讓人禁不住眯起眼睛。

過了兩面眼睛适應了光線，冉輝這才看清遠處竟然有一隻鹿，一隻駝鹿。

不準确來說，是一隻駝鹿變異體。

駝鹿是世界上最大的鹿，駝鹿變異體也是世界上最大的鹿科變異體，它站在遠處，跟遠處的小土丘一般大小，周身的皮毛泛着銀色的光澤，頭頂的瑩白鹿角交織盤繞透着溫潤的光澤。

這簡直是冉輝見過最美麗的變異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