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喬侯爺給你的？”

群芳閣裡，郁林看着喬輕語恭恭敬敬呈上來的兩萬兩銀票說道。

“是的，殿下。”喬輕語回答。

郁林的表情隐沒在陰影裡，看不出是什麼情緒。喬輕語豎起耳朵，隻聽到她輕聲的吩咐：“本宮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過會兒本宮再去樂晴院看你。”

既然是“得寵”，那就要做出“得寵”的樣子來，召來群芳閣臨幸是一種，親臨樂晴院問候也是一種。

“是。”喬輕語恭敬退下。

群芳閣裡恢複了甯靜，半晌，有腳步聲匆匆走來：“殿下，奴婢今日在喬府打聽到了一個合适的人。”

紀嬷嬷遞上兩張薄薄的紙：“這人姓周，曾經是伺候承恩侯老夫人的，後來自梳做了嬷嬷，家中無人，便榮養在喬家的莊子裡。奴婢仔細确認過，當年那個時候……她确實在承恩侯老夫人房裡伺候，是二等侍女。”

紀嬷嬷嘴裡的承恩侯老夫人并不是郁林親生的外祖母，而是甯賢皇後那位口蜜腹劍、佛口蛇心的繼母。郁林打算對喬家動手，而喬家現在倚仗的一切都是甯賢皇後娘家這個身份，那……如果這層關系不在了呢？

“讓人去接近她吧。”郁林冷靜地說道，“本宮一定要喬家死！”

“是。”紀嬷嬷明白她的心情。不管是威逼還是利誘，主動還是被動，本人亦或是僞裝，事情都會朝着她們想要的方向發展。

郁林目光掃過紙張，想起更加遙遠的事情。從當年的甯賢皇後，到現在的惠甯帝，再到逐漸變化的自己。最終，她沉重地閉了閉眼睛。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甯賢皇後在地下是會生氣還是開心，但她确實不想讓喬家再享受母後帶來的便利。

算我任性吧，母後。

郁林在心裡默默地說道。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裡面已經隻剩下堅定。郁林淡漠地開口道：“讓中十七也做好準備。”甯賢皇後總是要有娘家的，既然找不到一個對甯賢皇後好的，那不如找一個對郁林好的。

紀嬷嬷喉嚨滾動：“明白。”

不管從什麼角度思考，都覺得公主殿下這個決定毛骨悚然。給生母換娘家什麼的，放到哪個時代都是驚世駭俗。但是紀嬷嬷沒有其他出路可去，故而她的立場就是郁林，郁林的想法就是她的想法，不管有多大逆不道、驚世駭俗都應該表現的理所應當。

這是她的立身之道。

喬輕語回到樂晴院之後便召來了師素音，之前他是跟師素音一起被郁林拆穿的，兩人之間便多了些心照不宣。凡是涉及到惠安公主相關的，都是找師素音過來商量，連他帶來的陪嫁小厮都要避開。

喬輕語有一個想法，自己是必死無疑的，但師素音還有可能活下來，或許能讓他幫着照顧自己的母親……

師素音沒他那麼樂觀，但也願意安慰他。他自己心裡有一杆秤，如果喬輕語這件事情做的好，惠安公主又說到做到的話，說不定會看在喬輕語遺願的份上，允許自己妥帖地活下來。

看在那點可能性的份上，師素音好好地哄着喬輕語。